“下来!”陈荏轻喝,他可不怕林雁行。
林雁行问:“凭什?”
“什凭什?”陈荏说,“爸爸死妈妈嫌弃没家没业,这半辈子也没啥牵挂没啥寄托,现在有个人对好点儿舍得在身上花时间还舍得夸几句,报恩不行?”
“你寄托是什?”林雁行突然问。
“嗯?”陈荏不解。
林雁行抓把草尖扔开,猛然站起,说:“你真是条狗。”
陈荏自下而上地看着他,表情平静。
林雁行讨厌对方那双漆黑眼睛里淡漠,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气恼什!
或许在生气诬告管老师那个人,不满陈荏孤注掷行为,埋怨管清华为什不阻止他,他气得心里发酸发苦,但是他不敢往深里想,因为这种情绪不对!
哥们儿做傻事,他跑来酸苦什?
饵,没有钩子,没有利齿,只有个老师希望他学生好。
他笑笑:“林雁行,就是这个人呐,半途而废多难受。”
林雁行说:“回去吧,来等。”
陈荏摆手,怕林雁行出岔子。
他这次不但要抓现行,还要留证据。
林雁行说:“你刚才那话意思是现在有寄托,你寄托是什?”
他就是胡搅蛮缠,自己六神无主也想搞得别人心烦意乱。
他直勾勾地盯着陈荏,生怕那张唇色浅淡嘴唇里吐出什“管老
换做另外个人,篮球队长彭昊也好,初中死党刘坚也好,他只会大声嘲笑,顶多陪着犯会儿傻,然后把他们蠢事宣扬出去。
现在他不想说话,他不回答任何个关于“陈荏这两天去哪儿”问题,他看到身边空座位就烦躁不已!
他看见管清华还是手捧叠教案,耳朵上夹支粉笔,浑浑噩噩地从门前走过,眼睛里放出恶狠狠光,暗骂真是个傻逼,真不值得!
“蹲下。”陈荏说,“别引人注意。”
“不!”林雁行犯倔,指着电话亭,“不管谁他妈来,都先上去给丫脚!”
他借郁明台有录音功能小随声听放在电话亭顶板上,两天来不停地覆盖录音,从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这是丽城教育局上班时间。
但是那台磁带录音机有问题,不能自动翻面,所以每隔小时陈荏就要偷偷溜过去,将磁带翻个面,还要经常换电池。
他真有些怀念十五年后技术,那时候偷拍偷听太简单,只需要枚指甲盖大小芯片。
林雁行忽然发起火来:“你他妈傻啊?都说来等,你再请假老师就要算你旷课!”
“别闹气。”陈荏轻描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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