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什憋很久话。抬头看看客厅天花板。今天他要在上面装个钩子。可不是随便什钩子。要是换个满嘴代码、穿烂大街中性针织衫IT顾问准会装个普通蹩脚钩子。但欧维钩子定得像岩石样坚固。他想着钩子得结实,到把这破房子拆掉时候,钩子应该是那个屹立到最后构件。
几天后将会有个纨绔房产商站在这儿,戴着婴儿脑袋大小领结,张嘴就是“改建潜力”和“空间利用率”,他肯定会对欧维发表很多意见,那个浑蛋,但对欧维钩子只字不提。这是必须做到。
客厅地板上放着欧维小“实用”箱。房子里东西就是这归类。所有欧维太太买物品都可以贴“好看”或者“可爱”标签。而所有欧维买东西都很实用。那些有功用东西。他把它们分放在两个不同盒子里,大小两个“实用”箱。这是小那个。里边是螺丝、钉子和扳手之类玩意儿。人们对实用已经没什概念。现在大家只收蹩脚货。家里二十多双鞋却不知道鞋拔子为何物。屋子里塞满微波炉和平板电视,但就算被人用匕首指着也说不出混凝土墙该用什样膨胀螺栓。
在欧维“实用”箱里有整个匣子都是混凝土专用膨胀螺栓。他站在那儿瞪着它们就像瞪着堆象棋棋子。他不喜欢急急忙忙地挑选混凝土螺栓。怎也得花点时间。选螺栓是个过程,每个螺栓都有自己使用范围。人们对具有普遍性功能主义已经失去应有尊重,如今切都必须时髦,必须数字化,但欧维还是步个脚印。
“悠着点儿多好。”他们上班时候说。周早上他走进办公室,他们说没在周五通知他是不想“打扰他周末”。“现在你可爽,可以休息。”他们说。他们怎会理解周二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已经百无用是什感受?整天不是互联网就是意式浓缩,他们怎会理解什叫作承担份责任?
欧维看看天花板,眯起眼。他下定决心,钩子定要在正中央。
正当他沉浸在这个最重要时刻,阵刺耳长长声响无情地把他打断。那声音要说是有个大个呆瓜在倒辆挂拖斗日本车时撞上欧维家整面外墙也未必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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