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立冬道:“到底说什呀?”
李唐又支支吾吾起来。
迟立冬真烦,道:“等你回来当面说吧,妈做好饭,吃饭去。”
李唐:“别,当面说不成。”
迟立冬想陪孩子玩,对李唐道:“不说,你们家亲戚估计都等你,难得回趟家,陪长辈说说话去吧。”
李唐道:“说什话?堂姐出嫁要用钱,表弟盖房子要用钱,二舅想买车钱不够,三姨家闺女想去韩国拉双眼皮,说来说去都是要钱,哪回回来都是当散财童子。”
迟立冬也无从安慰他,谁家还没几个穷亲戚,可也不像李唐,就没有不穷亲戚。
李唐道:“还没说完,你打什岔?说哪儿?”
迟立冬:“北京西站,五千块钱。”
迟立冬回李唐电话,给李唐父母拜年,听那边乱七八糟热闹得很,也知道李唐作为家族土豪,难得回次老家,必定是被堆亲戚围绕着,说:“你先忙着,挂。”
李唐道:“等下,换个地方跟你说。”
过半分钟,李唐大概躲进房间里,安静许多,才道:“迟子,有几句话,直都想和你说,总是没遇着好机会,今儿大年初,哥们儿也敞亮点,就跟你实话实说吧。”
迟立冬听他说话舌头都不利索,知道他有点大,笑道:“你说,听着。”
李唐道:“打从心眼里,就是把你当亲兄弟看,你知道吗?”
李唐:“是真把你当亲兄弟啊。”
迟立冬道:“知道。”
李唐期期艾艾:“真是把你当亲兄弟。”
迟立冬都快烦他,道:“真知道!”
李唐道:“那可说。”
迟立冬道:“怎不知道。”
李唐:“那年被队里开除,全队没个人信是被冤枉,全队加上教练、陪练,共二十九个人,就只有你信,大冬天下着大雪,你半夜从队里翻墙出来,到北京西站去送,还塞包里五千块钱,这情分,记辈子,不,下辈子也不会忘。”
他每次回老家都会喝多,喝多就打电话给朋友,各种忆苦思甜,迟立冬领教过无数次,前几次也是很有感触,后来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现在听只当还是那套,道:“别放在心上,多大点事儿。”
在沙发上睡觉年年醒,左右看看,马上就清醒,看到迟立冬在窗边打电话,自己从沙发上爬下来,跑过来。
迟立冬没看见他跑过来,被抱住腿才低头,看是他,就只手把他抱起来。他知道迟立冬在打电话,也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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