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场演唱会退场之后，四年来，他从来没有勇气去听那天自己到底唱成
什
样。
而现在终于听到，他才确信那天
表现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
自以为差强人意，其实是糟糕透顶。
发着虚嗓音，竭力维持音准，畏畏缩缩进拍……
“别放这首，”秦青卓摇着头说，声音里夹杂着急促而明显呼吸气流，通过话筒跟音响里糟糕歌声交汇到
起，“江岌，
不想听到这首歌。”
几秒之后，直在两侧发出滋滋电流声音响传出吉他前奏声。
几乎无需辨认，秦青卓就听出这首歌是他自己那首《陷入梦里》。
他曾经唱过几百遍歌，熟悉到像是融入到骨血里。
他不知道江岌为什要放这首歌，但既然答应江岌，他就站在话筒后面安静地听着。
然而几十秒之后，在听到自己声音自音响中传出之后，秦青卓脸上表情忽然变下。
，好像就连他们在起那天晚上都没这温柔过，那种难受感觉减轻点，连带着他整个人也放松点。
“那就不唱，”江岌看着他说，用商量语气说，“不过你答应件事情吧，好不好？”
“好。”秦青卓点点头。
江岌极轻地笑声：“你都不问是什事情？”
“什事情都可以，”秦青卓眼神和语气都很笃定，这让他看上去甚至有点像个真诚小孩子，“只要能做到，就定会尽力去做。”
“别怕，
——音响里放出并不是CD版《陷入梦里》，而是四年前那场演唱会上他唱砸、这多年以来直被诟病为“车祸现场”那个版本。
“江岌，”他抬头看向江岌，眼神中闪过丝惊惶，“别放这首歌。”
“可你刚刚答应过，”江岌看着他说，“你说会把它听完。”
秦青卓感觉到进退两难，他咽下喉咙，喉结在薄薄皮肤下滚动。
就在分钟前他确实答应过江岌，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江岌会让他听这首歌。
“你可以做到，”江岌说，“是首歌，你只要把它听完就好。”
秦青卓这才注意到江岌手里捏着个很小黑色遥控器——似乎带自己来到这里、走上舞台，江岌就是要让他听这首歌。
“秦青卓你记住，不会伤害你，”江岌看向他眼神很认真，说话时语气也很认真，“所以，你要说话算话，定要把它听完。”
秦青卓点头，又应声“好”。
江岌拇指移动到遥控上播放按钮，轻轻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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