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门口站整整分钟,呼吸,尘封已久工作室发出淡淡霉味。在板夹里搜索,找到些像牛皮样柿棕色纸,然后抓起把彩色蜡笔和别工具,还有块画板,(带着些由惋惜而起痛苦)关上门,回到房子里。
房间很安静,亨利上班去(希望是如此),能听见洗衣机在地下室里搅动声响,空调在呜咽,林肯大街上远远传来车辆喧嚣。坐在爱尔芭旁边毛毯上,梯形阳光点点从她肥肥小脚旁挪上来,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完全铺洒在她身上。
把纸夹在画板上,把蜡笔散在毛毯周围,可以随手取到。握着铅笔,注视女儿。
爱尔芭睡得很熟,她胸缓缓地上下起伏,能听见她每次吐气时柔和哼哼声,她会不会感冒?六月午后很暖和,爱尔芭全身上下只有条尿布。她脸红扑扑,左手有节奏地握紧又松开。或许她梦到音乐。
趁着爱尔芭转头朝这会儿,开始勾勒她头部轮廓,其实倒没有刻意先画这里。手像地震仪指针样不停地在纸上运动,通过眼睛把握,记录爱尔芭脸庞。她下巴上肥肥肉遮住脖子,她踢腿时,膝盖凹陷发生微小变化,过后又恢复到原样。铅笔记录下爱尔芭饱满凸起肚子,直画到她尿布上方才隐没,道陡峭、呈定角度线条穿过她圆滚滚曲线。端详着画纸,修改爱尔芭腿部弯度,重新画下她右臂与身体之间那道皱褶。
开始用蜡笔着色,用白色勾勒出高光部位——从她小鼻子下来,路经过她左侧,穿过只只指关节,她尿布以及左脚外沿。然后用墨绿色和深蓝色粗粗地打上阴影,爱尔芭身体右侧临界毛毯地方有块深深阴影。就像原本池水,往其中充满实体。现在画上爱尔芭下子变得立体,从纸上突现出来。
用两支粉红色蜡笔,支是类似贝壳内壁浅粉色,另支则是生金枪鱼肉粉色。迅速几笔抹上爱尔芭皮肤,仿佛爱尔芭皮肤早就隐藏在纸里,只是去掉些透明遮挡层而已。在这着色皮肤上,用冷紫罗兰色勾出爱尔芭耳朵、鼻子和嘴(她嘴微微开启,形成个小“O”字),她黑而浓厚头发则呈现出深蓝色、黑色和红色混合。小心地处理她眉毛,真像两条调皮毛毛虫在她脸上安家。
现在,阳光已经罩住爱尔芭。她动弹着,只小手遮住眼睛,发出声叹息。在画面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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