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有点做作地向室内看圈。
“哪儿话,只是大,点也不顶用。”用这种话应酬惯先生,把那时女用人送来冷茶,放到客人面前,同时马上把话头转到对方:“西山君怎样?身体没有特别变化吧?”
“是。”妇人谦恭地把两只手重叠着放在膝盖上,把话停顿下,接着平静地说下去。她仍然用稳重而流利调子说:“实际上今天是为儿子事才来打搅先生,他终于去世。生前曾得到先生很多照顾……”
先生以为妇人没有喝茶是客气,这时他正在把红茶茶碗拿到嘴边。他觉得
稍稍看眼眼前岐阜灯笼。在这种情况下,大概不管谁都是这样,和恭候客人相比,恭候主人心情则更为焦躁不安。先生平时严谨,更何况对今天这样位不相识女客,这种事就不需要多饶舌。
先生看下表,便推开客厅门。走进屋,在放下握着门把手那当儿,椅子上坐着四十岁上下妇人几乎同时也站起来。客人出乎先生预料,穿着质地很好铁青色单衣,黑罗纱外礼服,胸前细细衣缝那儿,带扣上翡翠凸现出凉爽菱形。即便是不注意细节先生,也马上看得出她头上挽是圆髻(10)。日本人特有圆脸,琥珀色皮肤,好像是个贤妻良母。先生看这位客人眼,就觉得好像在哪儿看到过。
“是长谷川。”
先生亲切地打招呼。他以为这说,如果以前见过面,对方就会讲出来。
“是西山宪郎母亲。”
妇人用清晰声音作自介绍,恭恭敬敬地还礼。
说起西山宪郎来,先生现在仍然记得。他也是写过关于易卜生和斯特林堡评论个学生,记得他是德国法律专业,自入学以来,常常走访先生,提出思想问题。他在今年春天得腹膜炎,住进大学病院,先生也曾顺便去看望过他两次。所以说曾经在哪儿看到过这位妇人,就不是毫无根据。那浓眉、精神充沛青年和这位妇人,可以用日本“瓜破二”俗语来形容,他们是惊人地相似。
“啊,西山君……是吗?”先生边独自点着头,边指着小小桌子对过椅子说,“请,请那里坐。”
妇人先对突然访问先生表示歉意,又次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在指示椅子上坐下来。在那时候,妇人从衣袖里拿出件白色什,大概是吧。先生看这个,就赶紧把桌子上朝鲜团扇递过去,同时在桌旁椅子上坐下来。
“先生住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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