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你不觉得无论如何这也是矛盾吗?”
托喀却在月光下交抱着胳膊,隔着小窗定睛看着那五只河童安详地共进晚餐桌子。过片刻,他回答道:“不管怎说,那里炒鸡蛋总比恋爱要对身体有益啊。”
六
说实在,河童恋爱跟们人类恋爱大相径庭。雌河童旦看中某只雄河童,就不择手段地来捉他。最老实雌河童也不顾切地追求
好,请坐。”
托喀喜欢谈论河童生活和艺术。照他看来,再也没有比河童正常生活更荒唐。父母儿女、夫妇、兄弟姐妹在道过,全都是以互相折磨为唯乐趣。尤其是家族制度,简直是荒唐到极点。有次,托喀指着窗外,啐道:“你看这有多愚蠢!”窗外马路上,只年轻河童把七八只雌和雄河童——其中两个像是他父母——统统挂在他脖子前前后后,累得他奄奄息地走着。对这个年轻河童自牺牲精神感到钦佩,就反而大为赞扬。
“嗬,你就是当这个国家公民也够格……说起来,你是社会主义者吗?”
当然回答说:“Qua。”(在河童语言里,这表示:“是。”)
“那你不惜为百个庸碌之辈而牺牲个天才喽。”
“你又提倡什主义呢?有人说,托喀先生信奉是无z.府主义……”
“吗?是超人(直译出来就是超河童)。”托喀趾高气扬地断然说。
这位托喀在艺术上也有独特见解。照他说法,艺术是不受任何支配,是为艺术而艺术。因而艺术家首先必须是凌驾于善恶超人。这当然不定仅仅是托喀意见,跟托喀伙诗人们好像差不多都抱有同样看法。就常常跟托喀道去超人俱乐部玩。聚集在那里有诗人、小说家、戏剧家、评论家、画家、音乐家、雕刻家以及其他艺术业余爱好者,都是超人。他们总是在灯光明亮客厅里快活地交谈着。有时还得意洋洋地彼此显示超人本领。例如某个雌性小说家就站在桌子上喝六十瓶艾酒给大家看。然而喝到第六十瓶时候,她就滚到桌子底下,当即呜呼哀哉。
在个月明之夜,和诗人托喀挽着臂,从超人俱乐部走回来。托喀郁闷得反常态,言不发。过会儿,们路过个有灯光小窗口,屋内有夫妇般雌雄两只河童,和三只小河童起围桌而坐,在吃晚饭呢。
托喀叹口气,突然对说:“以超人恋爱家自居,可是看到那种家庭情景,还是不禁感到羡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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