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并不像我们的唇须那样随着年龄而生长。人们为了有良心,还需要若干的训练。
一个国家十分之九以上的国民,一生都不具备良心。
我们的悲剧是因为年轻,或者因为训练不足,以及在把握住良心之前,遭受到无耻之徒的非难。
我们的喜剧是因为年轻,或者是因为训练不足,在遭受无耻之徒的非难之后,好容易才把握住良心。
良心是严肃的趣味。
东尼的眼睛呢!
我们这种自我欺骗并不只限于一种恋爱。除去我们的某些差异,我们大抵都是按照自己的欲求对种种真相加以涂改的。拿牙科医生的广告牌子来说,映入我们的眼帘的,与其说是广告牌子本身的存在,倒还不如说是希望有一个广告牌子的愿望——再进一步说,不是由于我们牙痛吗?尽管我们的牙痛和世界历史大概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这种自我欺骗,对于想熟悉民心的政治家,对于想熟悉敌人的军人,或者对于想熟悉经济情况的实业家等等,都必然会产生的。我不否认对这个加以修正的理智的存在。同时我也承认统辖百般人事的“偶然”的存在。然而,一切热情都容易忘记理性的存在。“偶然”可以说是神意。这样,我们的自我欺骗应该是左右世界历史的最持久的力量也未可知。
总之,两千余年的历史并不是由一个渺小的克莉奥佩特拉的鼻子来左右的。倒不如说是由大地之上到处存在着的人们的愚昧来左右的。实在可笑——其实是由人们庄严的愚昧来左右的。
修身
道德是方便的异名,和“左侧通行”相似。
良心也许创造道德。可是道德却连良心的良字也未曾创造过。
良心也和一切趣味一样,为病态的爱好者所掌握。这种爱好者十之八九是聪明的贵族或富豪。
好恶
我们像喜爱陈酒那样,喜欢古老的快乐主义。决定我们的行为的既不是善,也不是恶。而是我们的好恶,或者是快乐与不快乐。我只能这样想。
那么我们为什么在寒冷刺骨的天气里,见到行将溺死的幼儿,要主动地下水去拯救呢?因为拯救是
道德给予的恩赐是时间与劳力的节约。道德给予的损害是整个良心的麻痹。
盲目地反对道德的人,是缺乏经济观念。盲目地屈从道德的人,不是胆怯就是懒汉。
支配我们的道德,是流毒于资本主义社会的封建时代的道德。我们除了遭受损害之外,几乎没有蒙受任何恩惠。
强者可能是蹂躏道德。弱者可能是在蒙受道德的爱抚。遭受道德迫害的常常是强弱之间的人。
道德常常穿着旧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