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监按时归队,小店照常开门,像什事也没发生。
爷爷讲:“怎可能没事?老子尸骨未寒就跟人通*,必遭天杀。当时村里所有老人都这讲,”那时爷爷还不是老人,“现在老
怪,因为筵席早就散场,他们亲自送他出门,没回家又会去哪里?老保长想起酒桌上他姘头有些表情做派,下乱心思,起疑心,悄悄往姘头开小店摸去。
五
老保长辈子轧过十几个姘头,当时姘头是个戏子,好像叫春什,记不清。因为没人叫,都叫她狐狸精。狐狸精来历大家是明清,两年前老保长刚当保长时,请戏班子来村里唱戏庆祝,她是戏班里小角色,台戏下来只有几句唱词,下戏台什事都做,扫地擦桌,端茶递水。午间歇场,老保长去戏班里看望演员,她给老保长端茶,眼光亮亮地放任自由。老保长暗暗捏她手,她递上笑脸。老保长下胆大,摸她屁股。她吃吃笑,小声道这是夜里事情。当天夜里她脱光身子让老保长摸个遍,就这相好上。后来她退出戏班子,投靠老保长,来村里开爿小店,公开做他姘头,直到多年后,老保长去上海赌博败完家业才散伙。
爷爷讲:“戏子就是戏子,骨头轻,管不住身子。”
老保长去小店里看,果然跟他猜疑样,太监在他姘头床上!那个时候太监年轻,二十出头小伙子,裤裆里家伙比枪杆子还要硬。战争年代保长也是有枪,把英式毛瑟驳壳枪。你小子找死敢睡女人!当时老保长也不老,声怒吼,拔出驳壳枪。但哪有经过几年沙场太监手脚利索,不等他按下枪栓,后者苏式托卡列夫手枪已经栓开膛满对准他。两管乌黑枪口像斗鸡眼样对上,触即发,吓得月光都抖。真抖,瑟瑟,像在发冷。
太监看到月光在对方枪管上抖,心沉下来,先承认错误,是吃醉酒,求原谅,劝他放下枪,有话好好讲。老保长哪里肯,骂爹日娘,咆哮如雷,边把另只手也搭上,握紧手枪不让它抖。
看样子敬酒吃不成,太监开始上罚酒,威胁老保长:“数到三你放下枪,明天就离开村庄,女人还是你,否则你死定,女人就是,带走。”
老保长骂:“该死是你!”
太监露出口大白牙,发出丝丝冷笑:“笑话,你开过几回枪,你摸过子弹还没有杀人多,是军队上有名神枪手,百步穿杨,百发百中,不信你试试看。”然后开始数数:“,二……”
没数到三,老保长已经放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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