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确信爷爷对警告绝非危言耸听,必须忘掉夜里所看到听到切,如果有人问父亲昨晚去哪里,只能说他去山上狩猎,什上校伤心啊,什父亲送他走啊,什爷爷警告啊,都没看见没听见没经历,那是做噩梦——以后很长段时间,爷爷都再三这警告,叮嘱,恨不得用烙铁烙在心头。
可谁能告诉,到底发生什事?觉得,这夜,像道黑色屏障,把和过去彻底隔开,现在满脑子是疑问,是恐惧,是孤独,是无助,是冤屈,是被黑暗谜团重重包围样子,是天塌地陷感觉。觉得自己像养兔子,被拔光毛,种大祸临头兆头包抄着,撕裂着,随时可能爆掉,四分五裂。
谜底在两个小时后揭开,那时几乎全村人都蜂拥到学校,看小瞎子。干吗?他出大事,被人动刀子,浑身是血,全身是伤。伤成什样?舌头被割,讲不成话,成哑巴;手筋也被挑断,两只手僵掉,伸不直,十个手指头像鸡爪子样合不拢,弯不起,报废,完蛋。
是老保长最先发现小瞎子被害,他老光棍个,向不做早饭,早饭常常去凤凰杨花摆在祠堂门口小吃铺买油条和煎包吃。当他经过学校大门时,发现门口不像前几天那样有红卫兵把守,就溜进去,想去看看上校,结果看到是血淋淋小瞎子,要死不活样子,把他吓成个话痨。
“啊哟哟,那样子真吓死人啊!”曾多次听老保长这样对人讲,“踏进柴屋,股浓烈血腥味和屎臭味扑上头,像刚杀过猪。想他妈完蛋,这样子,这个血腥糊臭样子,太监八成是被打死,不死也快死,定是七窍流血,屎尿失禁。屋里乌漆麻黑,都害怕往里走,怕脚踏在尸首上。好在摸到开关线,开灯,看到风车边蜷着个人,背朝,动不动,没反应,大呼小叫也没反应。这时想他十成是死。真他妈倒霉,大清早撞见死人。你们知晓太监这人,他对不仁,但不能对他不义啊,死要替他收尸。可走近看,他妈,又吓跳,原来不是他,是瞎佬那儿子,小瞎子。当时他那样子真像是死翘翘,吓得根本不敢碰他,连忙出来报信。你们想,碰他,万真死,红卫兵找算账怎办?讲不清爽。活辈子,什兵都见过,最怕就是红卫兵,横不讲理,竖不讲人性,叫你彻底没话讲,没理论。”
当然,其实没死,只是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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