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自己技术把肚皮上字涂掉,疯都惦记着,想涂掉。
父亲说:“其实看也是涂过,涂过两处,但没涂掉,也许是太难吧。”
为不让他伤害自己,父亲像牢里狱警,每天给他戴手铐。这样过去半年多,个女人寻到村里,找上校。女人干干净净,说普通话,像城里人。她见到上校就哭,哭得稀里哗啦,好像是上校亲妹妹。上校是独根独苗,哪有什妹妹。她是什人?
父亲说:“就是照片上人。”
她拿出随身带两张照片,证明她是上校在朝鲜当志愿军军医时战友。她要把上校带走,说是带他去看病。村支书召集十几个老人,在祠堂召开村委扩大会,大家举手表决,最后同意女人带他走。年多后天,女人带着上校回到村里,疯病是好得多,不会见人打骂吵闹,反而变得十分安静,人也是清清爽爽,见人有时会笑。多数时候是声不响,很老实样子,叫他做什就做什,不做就不做,像小孩子样听话。
父亲说:“他从个武疯子变成文疯子。”
女人这次回来,随身带着张结婚证明书,她要嫁给上校,辈子照顾他,请求村里给上校出同样份证明。村里又开会,征求大家意见。哪有反对道理?都同意。于是便去镇上办手续,拍照片,就是看到那张照片。这年冬天,上校母亲刑满释放回家——这也是女人带上校回来目,算好时间,专门等老人家出狱回家。老人家本来身体就差,在监狱里受累吃苦三年,身体差到底,走步停三秒,吃饭要吐,只能喝粥,怎看都像支风中残烛。女人边照顾个病得下不床老人,边照顾个像小孩子样懵懂无知大人,比男人辛苦,比任何女人周到。在她悉心照顾下,两个病人活得体体面面,点不受罪。
父亲说:“村里人都说,上校妈辈子拜观音菩萨,真拜到个观音菩萨。”
村里人都叫她“小观音”,也把她当观音菩萨待,她也像观音菩萨样待全村老小。后来听村里好多人谈起她,都说天底下这样女人找不出第二个,家里要有这样个女人死都愿意。
年多后,上校母亲被口粥呛死,她以嘹亮悲怆哭声给老人家送终,哭声像鸽子哨音样,泣着血,盘在空中,照亮夜空,把村里所有女人泪腺激活。后来送葬,她手死死扶着棺材,路洒着同样泣血奔泪恸哭,把村里所有男人泪腺也激活。所有跟回忆上校母亲出丧那天情景人,没有个不带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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