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原：
命贱如狗，死
也不足惜！然，狗急也要跳墙，何况非狗非奴，乃堂堂中校军官，岂容作践！实系你逼死！死不瞑目！在阳间告不你，在阴间照样告你！
李宁玉中校
良明吾夫：原谅生时移情别恋，死时不辞而别。执行
周边
声响可以轻易地从他梦里梦外穿来梭去：从梦外进，从梦里出；从
只耳朵进，从另只耳朵出。天亮前，他听到楼上突然传来声巨响，短促、沉闷，好像是团什
东西摔在地板上。他似醒非醒地想，不好，出事，并命令自己赶紧醒过来。他醒几分，朦朦胧胧听到李宁玉痛苦呻吟声，心想可能是肥原又在找她出气，心里又松轻下来，沉入梦里。当早晨树林里小鸟唧唧喳喳地叫醒他时，他首先醒过来意识是李宁玉痛苦呻吟声，并比梦里更肯定她夜里定是又被肥原打。于是，他起床后第时间去看李宁玉。
房门虚掩着，门缝里夹着股不祥气息，以致他不敢贸然推门。他连喊两声李宁玉名字，没有回应，才上去推开门，看见李宁玉居然趴着睡在地上，像个被彻底打垮可怜虫，恨不得爬走，但又爬不动。他又喊李宁玉名字，边上前想去扶她上床，却被李宁玉惨烈死状吓得惊惶失措
眼睛、嘴巴、鼻孔、两只耳朵孔里，都是血，乌乌血事后白秘书向肥原报告时，依然有些惊魂不定。
肥原听，不紧不慢地说：那叫七窍流血，可能是吃什毒药吧。
六
确实，肥原说对，李宁玉是吃毒药死。这在她遗言中有明确交待。
李宁玉留下遗言共有三份，分别是给张司令和肥原，以及她并不和睦丈夫。遗言都写在从笔记本上撕下三页纸上，内容如下：
尊敬张司令：年前，在接受译电科科长重任时，组织上发给这颗巨毒药丸，深知，当掌握秘密面临威胁，应无疑犹地吞下这颗药丸。今日吞下这颗药丸，决非因秘密遭受威胁，实属个人对皇军和您忠诚遭到深深质疑。肥原蛮横地怀疑是共匪，深感伤心，也痛心人世之*险。知者莫如您，与世不争，只求忠心报国。忠您者莫如，危难之际，甘愿以死相报，昔是如此，今也如此。
宦海险恶，您比知，人心叵测，天知地知。肥原对深疑蛮缠，必将铸成大错。之死或许能令其顿开茅塞，明辨真伪，死得其所，便义无反顾。只是，事出冤情，含泪赴死，死有余恨啊！切望司令明冤。
您忠诚部下李宁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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