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饭桌上，杨成川正式宣布
这个消息：“下周杨煊就去国外读书，”他说着，脸转朝杨煊，“这几天
就找人帮你把退学手续办，你也好好整理整理行李，这次是去读书，不像以前是去玩，自己东西都要收拾好，别丢三落四，知不知道？”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决定，连汤小年都吃
惊：“这
突然啊？”
杨成川暂时还没有和汤小年说过这件事，他打算等送走
汤君赫心不在焉地说：“嗯。”
“这有什好担心？全市联考你考第呢，这点小考试还害怕。”汤小年嗔怪道。
汤君赫不说话，过会儿他闷声道：“妈，都没有出过润城。”
“以后上大学就能出。”汤小年叠着被子说。
“也没有坐过飞机。”汤君赫接着说。
需要时间去准备，就像杀死周林和报复冯博样，需要提前进行周密地谋划，可是今晚他却毫无准备地站到岔路口，脑袋空空，手无寸铁。
汤君赫进退维谷，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做过这艰难决定。
他纠结得五脏六腑都开始痉挛，整个人蜷缩成团，被子裹得很严也无济于事，他依旧觉得很冷，冷得发抖，连牙齿都不听话地打着颤，可是全身上下却在不停地冒着冷汗，汗水把身下床单都湿透。
只要闭眼，杨煊就出现在他大脑中，连同他这晚说过话，在他脑中不停地来回循环。
——“可以带你走啊。”
“那有什难？”汤小年没当回事，“等你考上大学，坐火箭都支持。”
“也不知道国外是什样子。”
“也不知道，还不是照样过得挺好，洋鬼子有什好看。”汤小年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拍下他后背，“大早发什神经，赶紧去洗漱，别磨磨蹭蹭，还想不想考大学？”
汤君赫只能站起来朝卫生间走，在汤小年心里，现在就只装得下“考大学”这件事，不管他说什，汤小年都能把话题拐到“考大学”上。
汤君赫心脏成个五味杂陈调料罐，各种情绪都搅和到起，心焦、烦躁、纠结、绝望、渴望……坠着他心脏个劲儿地往下沉。
——“去哪儿都可以。”
——“不是不等你。”
这觉睡得很不踏实，第二天早上汤小年敲门进来叫他起床时候，眼就看出他不对劲来：“没睡好啊？”
汤君赫坐在床边恹恹地应声。
“是不是在担心今天出成绩事情？”今天会公布自主招生初试成绩，汤小年以为他在担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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