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程序都走完,杨煊自己打辆车回家。
车窗外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实时交通台已经开始播报杨成川因医治无效逝世消息。不知从什时候开始,杨煊就直想逃离这个遍布着杨成川影子润城,可是现在他猛然意识到,等到这场,bao雨彻底停下,从今往后润城都不会再有杨成川。
看着车窗外茫茫大雨,杨煊脑中不断地掠过跟杨成川有关画面。三年前他妈妈走时候,他翘中考,离家半个月,回来时候,杨成川并没有大发雷霆,他只是托关系给他办个体育生身份,让他进润城最好高中。
那阵子他还总打架,跟校外混混打,跟街上醉汉打,进好几次局子,事后都是杨成川托人给他消案底。
如今杨成川走,杨煊突然意识到自己再无任性资本,以前他为所欲为全都是因为杨成川纵容和包庇。杨成川绝不是个好丈夫,可能也算不上个好市长,可是在作为个父亲身份上,他确从未对不起自己。
不需要。”杨煊冷淡地从唇间吐出这三个字,看上去拒人千里之外,然后拉着汤君赫手腕快步走下楼梯。
不知是因为他眉目间缀着显而易见戾气,还是因为他语气中冷漠加重那种抵触态度,那个女记者跟着跑到医院门口,便没再跟上来。
摆脱记者,杨煊短暂地卸下冷漠防备,浑身上下又写满消沉和颓唐。他松开汤君赫手腕,手插进兜里摸索圈,没摸到烟,这才想起烟全落在千里之外酒店里。
他们站在医院门口伸出房檐下面,外面雨还在下着,空气中充斥着潮湿水汽。
“哥,你要抽烟吗,”汤君赫说着,转头用目光寻着附近超市,“帮你去买……”
他继而想起在他7岁之前那个杨成
“回去吧,”杨煊声音听上去仍是沙哑,“这里太乱。”
陈兴这时也从楼上下来,他走到门口对杨煊说:“先把小赫送回家,走,”他拍拍汤君赫后背,“这里还有别事情要处理,们先回去。”
每个人都让汤君赫离开这里,于是他就只能像个置身事外外人般地,看着他们为杨成川离世悲痛不已、忙里忙外。
汤君赫坐到车上,看着不断拍打在车窗上雨点和街边飞速掠过树干。相比他们上个周离开时,润城春意似乎并没有更浓些。在他还没来得及从那场充满着咸腥海水味儿梦中醒过来时,他就猝不及防地跌入另场更加不真实梦境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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