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里怎?”声乐老师注意到他肩上瘀血,“和人打架?”
“没事,”梁思喆看上去并不在乎,“跟楼下狗打架。”
“思喆你……”声乐老师看着他,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转移话题,好心地提议,“快请曹导进屋坐坐吧,曹导专门过来想看看你。”
梁思喆沉默两秒:“家挺乱,要不就在这说吧。”
“开门看看吧,”那位鼎鼎大名曹修远导演这时看着他开口,“介意吗?”
就不值得记挂多久,睡觉就忘。
上电梯,大理石地面有点凉,光着那只脚搭到另只拖鞋鞋面上,左肩斜斜地靠着电梯侧壁,梁思喆看着电子屏幕上跳动数字。
他头发几个月没剪,已经及肩,被他出门前胡乱地用根皮筋绑在脑后,牛仔衣肩膀处被细柳条抽开,破碎布料耷拉下来,露出瘀血明显块皮肉,拖鞋少只,手上还沾着菜汤。
就这狼狈地走到家门口,抬眼,看见门口站着三个人。
其中个他认识,是他年前在音乐附中专业课老师,还有个约莫四十岁左右、身形高大男人,正紧盯着自己,此刻毫不掩饰眼中打量目光。
“您不介意就成。”梁思喆抬眼看着他说,然后用那只没沾菜汤手掏出兜里钥匙,低头开门锁。
推开门,梁思喆抬手摁亮客厅顶灯。
屋里确挺乱,沙发靠垫扔地。敞开琴盒横躺在客厅中央,旁边是只被砸烂小提琴,断琴颈被琴弦藕断丝连地拉扯着。
几十平米客厅,按说理应开阔敞亮
在那人从头到脚打量他同时,梁思喆也毫不露怯地打量那个男人——看着面熟,时又说不清在哪见过。正当他试图在脑中搜寻关于这个人记忆时,站在旁边音乐老师看见他,顿时来精神似,朝他招手道:“梁思喆!”
梁思喆这才收回目光,看向那位女老师,脸上没什表情:“您怎来?”
“怎连个招呼也不打?没认出来是不是?”女老师没回答他问题,走过来抓过他手臂向他介绍,语调里充溢着掩盖不住兴奋,“曹修远导演!知道吧?拍《雌伏》导演!”
“哦,”梁思喆转动着快要生锈大脑,并没有显露出惊讶神情,只是慢吞吞地张开嘴唇叫声,“曹导。”
叫出口瞬间才记起来曹修远这个听起来很耳熟名字意味着什——国内知名电影大导演,坐拥奖杯无数,捧红过内地数位新人——这号人物怎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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