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烨没觉得特别反感,大概是
“你开得夜路啊?”陆河川看他眼。
“你得让试试才知道。”
“算,怕死,帮点根烟吧。”
郭振朝陆河川靠过去,手在他裤兜里摸烟盒,没摸到,陆河川操着有些流氓腔调“嘿”声:“摸哪儿呢?”
“摸烟。”郭振没搭他腔,低头看看,弯腰捡起烟盒,抽出根递到陆河川嘴边,等他咬住,又用打火机帮他点着烟。
曹烨捏着多年前梁思喆写下那张字条,盯着看半晌。
黎悠去世后他直过得不太开心,很大程度上来自于种被抛弃孤独感。有时回想人生前二十几年,总觉得那是场人人都各司其职假象——曹修远扮演威严父亲角色,黎悠扮演温柔母亲角色,郑寅扮演溺爱他叔叔角色,所有经过他世界成年人,皆是配合这场戏群演而已。
可现在忽然发现,那些年让他莫名心烦梁思喆,居然直在隐蔽地爱着他。其实他并没有真正孤独过。
曹烨把照片和字条放回影碟盒,又拿起那盘《望川之川》。
先看望川吧。他想看看这五年他错过梁思喆。
陆河川把车停到路边,抽着烟跟郭振聊天,起先抱怨这车太破,空调都没有,热死个人,又说等这单钱结清,他们去租个有空调货车。
郭振犯困,倚着车座又要睡过去。陆河川从货车上跳下来,走到副驾驶那侧,伸手把郭振车座靠背放低,然后踩着车帮上车。
车厢里传来声音:“太热,不想做……找家旅馆吧。”
“这荒郊野岭哪来旅馆?凑合吧。”
镜头转到逼仄车厢内,光线晦暗,隐约能看出郭振坐在陆河川身上,佝着背趴在陆河川肩头。闷热夏夜两人都出汗,压抑闷哼掩在聒噪蝉鸣里,车座发出吱呀声响。
放映机发出轻微运作声响,银幕上出现辆货车,疾驰在黑夜公路上,坐在驾驶位上那人便是梁思喆饰演陆河川。
若非梁思喆那张脸足够具有辨识度,陡从李廿变成陆河川,大概真会让人认不出来。
曹烨回想五年前梁思喆,事实上梁思喆跟他饰演过每个角色都不太像,但真出现在银幕上,又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有违和感。
陆河川剃很短头发,穿着洗得发旧白汗衫,只手握着方向盘,另只手伸到窗外吹风。
副驾驶位上,郭振仰头靠在车座上,路不平,货车轧到坑,晃下,郭振睁开眼,醒,他打个哈欠问陆河川:“困不困?要不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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