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把们推人心烦意乱境地,使们成天魂梦索绕于那离别不久却如隔世人影而筹莫展。们实际上受到痛苦是双重:首先是自身所受痛苦,其次是想象在外面亲人、儿子、妻子或情人所受痛苦。
如果换种环境,们这些市民会在寻欢作乐、忙忙碌碌之中去寻找排遣。但是此时此刻,鼠疫却使他们无事可做,只好在这阴沉沉城市里兜来转去,日复日地沉湎在使人沮丧回忆中,因为当他们漫无目地在这小城中阔步时,走来走去总是那几条街道,而且大部分还是前时期同现已不在身边亲人齐走过街道。
这样,鼠疫给市民们带来第个影响是流放之感。作者在这里可以肯定他所写东西也能代表大家感受,因为这是作者同许多市民在同时间中共同感受。们心灵深处始终存在空虚感确是种流放之感,种明确清晰情绪,种焦心回忆之箭,种荒诞不经妄想,不是妄想年光倒流就是相反地妄想时间飞逝。有时候们让自己陶醉于幻想境界,设想自己在愉快地等候亲人回来门铃声或楼梯上熟悉脚步声,再不然便是故意把火车不通事忘掉,在平时乘傍晚快车来旅客应该到家时刻,赶回家中等候亲人。当然,这些游戏是不能持久,清醒地知道火车不通时刻总是会到来,这时们明白,们同亲人两地分离注定要持续下去,而且们必须设法安排自己切来度过这段时光。总之,从此们重又陷入被囚禁状态,们只有怀念过去。即使们中有几个人寄希望于未来,但当他们受到相信幻想人最终所受到创伤,他们也就很快地、尽力放弃这种奢望。
特别是,全体市民很快就克制住以前养成推算他们还要分离多久习惯,即使在公开场合也是如此。这是为什呢?原因是有些最悲观人把这分离时间推断为六个月,于是他们对这段时期事先作好含辛茹苦思想准备,鼓足勇气接受考验,井竭尽全力来熬过这漫长而痛苦岁月;可是当他们偶尔遇到个朋友,或见到报上则消息,或者头脑中闪过某种臆测,再不然便是突然变得有远见起来,这时他们就意识到没有理由不相信疫病会持续到半年以上,可能是年,甚或超过年。
这时他们勇气、意志和耐心下子都垮,垮得这突然,以致使他们感到好像再也爬不起来。因此他们强制自己不再去想解放日期,不再去展望未来,或者可以说强制自己直垂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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