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环视着房间,脚有点擎不住身子,个个透明塑料盒和玻璃缸子里,爬都是他这辈子最怕东西:蛇、蜥蜴、蝎子、蜘蛛,还有些他认不出也不想再细看下去玩意儿,若是照娇娇说,正是这些要命玩意儿才合力把另个生命养活到今天。整间房子,整栋楼,不也是个大玻璃缸子吗?个半聋哑天才,蛰居其中十春秋,楼都发霉,人呢?
冯雪娇直试图跟秦理沟通,秦理却连理都不理。冯雪娇怕他是因为听不见,忍不住想上手比画,却又觉得太残忍,收回手。冯雪娇哽咽着说,秦理,是,娇娇,你看眼啊。秦理仍旧无动于衷。冯雪娇眼泪终于从眼窝里跑出来,捂住嘴不敢哭出声。对不起,秦理,对不起。女儿那句道歉还是从指缝里艰难地挤出来,看得冯国金也憋红眼,他注意到,电脑屏幕反射秦理脸,他嘴角也在抽动。样都是好孩子,凭什呢?冯国金告诉自己要平静,从后面抚抚冯雪娇背,站在身后跟秦理说,孩子,看看这个,见过吗?冯国金把张曾燕尸体上“火炬”特写放在秦理电脑桌上,秦理低头看眼,毫无反应。冯国金问,你仔细想想。冯雪娇急,拉住秦理胳膊问,这是咱们家徽啊,画,你怎会不记得呢?你不可能不记得!冯雪娇越哭越厉害,求着说,你快跟爸说啊,到底怎回事儿,你快说清楚啊,跟你没关系,对不对?
没,见,过。
当那三个字从秦理口中憋出来,冯雪娇听到声音比十年前更沉闷,像是从某个地洞里传上来。冯雪娇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冯国金往前站步,说,孩子,今天来不是以警察身份,你就当是个叔叔。十年前案子,你还记得什,没跟人提过,今天都可以跟说,或者你跟娇娇说也行,不算讯问。你哥当年要真是被冤枉,愿意认错、补偿,怎都行,但现在需要你帮,不为你哥,也当是为黄姝。
听到“黄姝”两个字,秦理终于再也坐不住,可父女俩没想到是,他起身就把两人往门外推,疯狂地用力地推,直推到大门外边。那个沉闷声音再次响起,只是比刚刚更加吃力。
走!——走!
秦理关上大门前刻,冯雪娇最后说次,对不起。秦理那两个几乎是从颅腔发出音节,在晦暗楼道里引起共鸣,冯雪娇见到楼梯角顶上那张轻薄蜘蛛网也跟着微微颤动,可是没见到网主人,不知道是藏起来还是死掉。
冯国金陪女儿坐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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