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正在用工具摆弄着气门,他停下,向汤姆诧异地看眼。“找工作?”他说,“原来你们是来找工作呀。你以为人家都是找什?找金刚钻吗?你以为开着车到处跑,屁股上都磨出泡,为是找什?”他把手里工具来回地扭动着。
汤姆望望周围那些肮脏帐篷和乱七八糟用具,望望那些汽车和摊在太阳地里床垫,望望人们用来煮过东西那些熏黑土坑上黑罐子。他低声问道:“这儿没有工作吗?”
“不知道。大概是没有吧。现在这儿不是收摘时候。摘葡萄时候还没到,摘棉花时候也没到。只等把这些气门磨好,们就要搬动。和老婆孩子起走。听说往北去有工作。们要赶到北边去,赶到萨里纳斯带去。”
汤姆看见约翰伯伯、爸和牧师把油布绷在帐篷撑竿上,妈跪在帐篷里面,把床垫在地下摊开。群不声不响孩子,蓬头垢面,赤着脚,站在那里看着这个新来人家安顿下来。汤
。累极。也许们都可以休息休息。”爸和约翰伯伯爬上卡车,把帆布和床垫被褥拿下来。
汤姆不慌不忙地去到那个年轻人跟前,跟他同走回他刚才修理那辆汽车地方。磨气门用工具放在那敞开车头上,装着磨气门用油砂只黄色小铁盒放在机油箱顶上。汤姆问道:“那个蓄胡子老头儿犯什毛病?”
年轻人拿起磨气门工具,继续工作,来回扭动,把气门在气门座子上磨着。“那位‘镇长’吗?天知道。想他大概是害恐警病吧。”
“什叫做‘恐警病’?”
“想大概是警察把他到处撵,撵得他晕头转向。”
汤姆问道:“他们为什要把这种人到处撵呢?”
年轻人停止工作,对准汤姆眼睛望下。“天知道,”他说,“你初到这儿。也许你会猜得出这个道理。有人这说,有人那说。可是你只要在个地方住下来,你很快就会看到警官来把你赶到别处去。”他拿起只气门,在它底下抹上油砂。
“他妈,那究竟是为什呢?”
“说过也不知道。有人说,他们不愿意让们投票;叫们老是流动着,投不成票。有人说,这样们才领不到救济金。有人说,们要是住在个地方,们就要组织起来。究竟为什缘故,也不知道。只知道们老是叫人撵着到处跑。你以后就会明白。”
“们又不是叫花子,”汤姆固执地说,“们是来找工作。无论什工作们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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