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店员们心里想,挣十五块钱星期呢。说不定个讨厌俄克佬只要十二块就肯干,那可怎办?小店铺老板心里想,怎能跟个不负债人竞争呢?
流民们从各条公路上川流不息地涌来,他们眼睛里流露出饥饿神色,流露出求生渴望。他们既不会讲道理,也没有什规章,只仗着人数众多和他们穷困。只要有个人工作,就有十个人来争夺——不惜降低工价来争夺。如果那个人只要三角钱就肯干,只要两角五分就行。
如果他只要两角五分,那就只要两角。
不行,饿着肚子呢。只要角五分就行。只要有饭吃就干。还有孩子们。你去瞧瞧他们吧。全身长起小脓疮,跑也跑不动。拿些风刮掉水果给他们吃,他们肚子就胀大。呢,要干活去挣钱买点肉吃。
这倒很好,因为工价越来越低,物价越涨越高。大业主们高兴,他们发出更多传单,招来更多人。于是工价再低下去,物价再往上涨。不久以后,们又可以有农奴。
现在大业主们和各公司又想出种新办法。个大业主把家罐头厂顶过来。等到桃子和梨子成熟,他便把水果价格压到成本以下。这罐头厂老板用低价收购水果,却把罐头制品价格抬得很高,借此获取利润。于是不开罐头厂小农户丧失他们农场,那些农场便由那些兼营罐头厂大业主、银行和公司收买过去。日子久,农场便越来越少。小农户们暂时搬进城市里去,耗尽他们资财,把他们亲戚朋友也拖穷。于是他们也到公路上去流浪。路上到处都拥挤着许多人,大家都像饿狼似找工作,穷凶极恶地找工作。
那些银行和公司也在自寻死路,但是他们自己却不知道。田野里收成很好,挨饿人却在路上流离失所。谷仓里装满粮食,穷人孩子却害佝偻病,身上还生着糙皮病和脓疮。那些大公司不知道饥饿和愤怒之间距离是很近。本该用来付工资钱却用来买瓦斯和枪械,用来雇特务和密探,用来按黑名单捕人,用来训练打手。公路上人像蚂蚁般流动着,寻找工作,寻找食物。于是愤怒开始酝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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