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野在想,孔星河究竟是在何时做那个决定,是突然决定吗,还是其实已经想过很久?因为他实在像是那种,在确诊那天,或者在电脑上查看过渐冻人最后结局那天,就已经想好:要体面地离开,当身体给那个信号时,不要拖拖拉拉犹豫不决,更不要成为严飞负担。
可当这天真到来,又怎可能不挣扎。
每个夜晚孔星河定都辗转反侧,他是不是在严飞睡着后偷偷哭过?在店外晒太阳,看小朋友们嬉闹追逐时,他又在想什?在洗手间镜子里看到自己半身不遂样子时,他有没有觉得面目可憎?
盛野想到看过部电影,叫
大三那年,孔星河只剩下右手还能动,他现在连自己推动轮椅都吃力,好在大三进入实习期,没有多少课程,他现在状况也不可能去任何间学校实习,只能待在家里。
从前在家时还能帮忙做个饭,扫个地什,现在什都做不,连上个厕所都艰难。
医生建议换进口药,效果会更好,孔星河早料到,提前请求医生不要这和严飞说,毕竟他们无论如何都负担不起,医生无奈地同意。
但严飞显然是知道,带孔星河离开医院前,他独自去主治医生办公室,问赵医生:“如果使用进口药,他病情会不会发展得慢点?”
医生被问得哑口无言,时不知到底该听弟弟,照顾哥哥困境,还是听哥哥,让弟弟能活得尽量久点。
连个外人都觉得太难。
孔星河大二那年,严飞和谢丽起开家小超市,说是超市,其实就是小卖部,兼收收快递,虽然外卖赚得更多,但开小超市后,严飞有更多时间陪孔星河,他每天接送孔星河去南方师范大学上课,来回车程加起来得个半钟头,天天跑外卖显然不行。开小超市后时间就充裕多,孔星河没课时候,也可以在店里待着。
可是小店盈利根本负担不起高昂进口药,日本进口依达拉奉价格好几千,这还只是种药罢,孔星河长期服用利鲁唑片,国产盒最便宜也要五百多,而盒只能吃个礼拜。哪怕谢丽主动提出把自己积蓄都借出来,严飞也只是说:“那也不够,不能让你们两个都过得不好。”
学校直在为他们捐款,但也是杯水车薪,孔星河直是国产进口混着吃,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也快入不敷出。
严飞所有困境,孔星河都看在眼里,严飞将切都揽在身上,而自己只能坐在轮椅上,点儿都帮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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