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凝神,他发现自己躺在架正在飞速奔跑担架床上,于天河跨坐在他身上,左手压着他右胸,指头仿佛戳进他身体,抓着某根吊着他灵魂丝线。
“李维斯,别睡,你会好,坚持,会救活你!”于天河双目血红,大滴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砸在他脸上,“你要说什?你是不是想问宗铭?他在另间手术室,所以你必须活着,懂吗?你活下来他就能活,你要是放弃,他就完蛋!”
是吗?
李维斯大脑混沌,理不清这个逻辑,但莫名从他这句话里得到某种无法言喻
,墙头上飘扬着赤红色太阳旗。
忽然间,他又站在间小巧客厅里,个年轻女人包着头巾,正在外面庭院里晾晒床单,个木箱子摆在他脚下,里面散落着照片和手札。照片上男人笑得温润典雅,身边站着个似曾相识翩翩少年。照片右下角签着摄影师名字——于骅。
画面闪,他变成个小孩子,在幽暗餐厅里写着数学作业,清秀而憔悴中年女人趴在吧台上,手中握着杯酒,点唱机里传来温柔粤语女声,杨千嬅,《再见二丁目》。
画面再闪,他穿着花里胡哨衬衫站在老虎机前,看着里面重重叠叠硬币沮丧叹气。忽然,只手越过他肩头伸过来,有人笑着说:“别垮着个脸,小朋友,这两个币送你,赢算你,输算……不过赢你好歹也该请喝杯吧?”
倏然转头,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石湖农场门外,发情阿拉斯加抱着他腿拼命摩擦。他扬声喊着宗铭名字,没人应答,只有只高冷美短从树杈上露出头来,给他个不屑瞪视。
不知何时,他走进石湖农场客厅,束光从旋转楼梯顶端打下来,脚步声响,个高大英俊,令他怦然心动男人慢慢走下楼梯,莞尔笑,说:”Reeves,已经等你三年。”
“啊!”胸口剧痛,李维斯尖叫声惊醒过来,才发现那不过是声几乎听不清呻吟。
“Reeves!李维斯!不要睡!睁开眼睛看着!”有人在扇他耳光,李维斯努力睁开道缝,看到于天河惊慌失措近乎失态面孔,“李维斯,醒醒!坚持,马上要进手术室!”
手术室?没有死吗?李维斯费尽所有力气才将走马灯般梦境和现实分清楚,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个痛彻心扉念头——宗铭呢?
“……”李维斯拼命想问他宗铭怎样,但所有气息都在右胸阻滞住,完全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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