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显得更加平坦,又更加压抑。天上飘起雪末,风软无力。蒙古包顶铁皮烟囱像个患肺气肿病人,困难地喘气,还不时卜卜地咳几声,把烟吐到遍地羊粪牛粪,残草碎毛营盘雪地上。
这场倒春寒流尾巴似乎很长,看不到收尾转暖迹象。好在畜群膘情未尽,还有半指厚油膘,足以抗到雪化草长暖春。雪下还有第茬草芽,羊也能用蹄子刨开雪啃个半饱。
羊群静静地缩卧在土墙草圈里,懒懒地反刍着草食,不想出圈。三条看家护圈大狗,叫夜,此刻又冷又饿,全身颤抖地挤在蒙古包门前。陈阵开门,猎狗黄黄就扑起来,把两只前爪搭在他肩膀上,舔他下巴,拼命地摇尾巴,向他要东西吃。陈阵从包里端出大半盆吃剩手把肉骨头倒给它们。三条狗将骨头抢而光,就地卧下,两爪夹竖起大骨棒,侧头狠嚼,咔吧作响,然后连骨带髓全部咽下。
陈阵又从包里肉盆挑几块肥羊肉,给母狗伊勒单独喂。伊勒毛色黑亮,跟黄黄样也是兴安岭猎狗种,头长、身长、腿长、腰细、毛薄。两条猎狗猎性极强,速度快,转身快,能掐会咬,见到猎物兴奋得就像是发情。两条狗都是猎狐高手,尤其是黄黄,从它爹妈那儿继承和学会打猎绝技。它不会受狐狸甩动大尾巴迷惑,能直接咬住狐狸尾巴,然后急刹车,让狐狸拼命前冲,再突然撒口,把狐狸摔个前滚翻,使它致命脖子和要害肚皮来个底朝天,黄黄再几步冲上去,口咬断狐狸咽喉,猎手就能得到张完好无损狐皮。而那些赖狗,不是被狐狸用大尾巴遛断腿,就是把狐狸皮咬开花,常常把猎手气得将狗臭揍顿。黄黄和伊勒见狼也不怵,能仗着灵活机敏身手跟狼东咬西跳,死缠活缠,还能不让狼咬着自己,为后面跟上来猎手和恶狗,套狼抓狼赢得时间创造战机。
黄黄是毕利格老人和嘎斯迈送给陈阵,伊勒是杨克从他房东家带过来。额仑草原牧民总是把他们最好东西送给北京学生,所以这两条小狗长大以后,都比它们同胞兄弟姐妹更出色出名。后来巴图经常喜欢邀请陈阵或杨克起去猎狐,主要就是看中这两条狗。去年冬天下来,黄黄和伊勒已经抓过五条大狐狸。陈阵和杨克冬天戴狐皮草原帽,就是这两条爱犬送给他俩礼物。春节过后伊勒下窝小崽,共六只。其他三只被毕利格、兰木扎布和别知青分别抱走。现在只剩三只,雌两雄,两黄黑,肉乎乎,胖嘟嘟,好像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