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獭黄羊,野兔野鼠,甚至人尸体统统处理干净。经过狼嘴、狼胃和狼肠吸光所有养分,最后只剩下点儿毛发牙齿,吝啬得甚至不给细菌留下点点可食东西。万年草原,如此纯净,草原狼功莫大焉。
微风轻拂,黄花摇曳。陈阵用手指捻着狼粪,粪中羊毛经过狼胃酸强腐蚀,狼小肠强榨取,已经变得像刚出土木乃伊。羊毛纤维早已失去任何韧性,稍稍捻,松酥纤维就立刻化为齑粉,化得比火葬骨灰还要轻细,像尘埃样,从指缝漏下,随风飘到草地上,零落成泥,化为草地部分,连最后点儿残余也没有浪费。狼粪竟把草原生灵那最后点儿残余,又归还给草原。
陈阵时陷入沉思。千万年来,游牧和游猎草原人和草原狼,在魂归腾格里时,从不留坟墓碑石,更不留地宫陵寝。人和狼在草原生过,活过、战过、死过。来时草原怎样,去时草原还是怎样。能摧毁几十个国家巨大城墙城堡和城市草原勇士生命,在草原上却轻于鸿毛。真让想在草原上考古挖掘后来人伤透脑筋。而这种轻于鸿毛草原生命,却是最尊重自然和上苍生命,是比那些重于泰山金字塔、秦皇陵、泰姬陵等巨大陵墓主人,更能成为后人楷模。草原人正是通过草原狼达到轻于鸿毛,最后完全回归于大自然。他们彼此缺不可,在肉体生命消失后,终于与草原完全融为体。
齑粉在陈阵指缝里轻轻飘落,也许在这些粉末里,就有某个草原人毛发残余。在草原,每月或每季都会有天葬升天草原人。陈阵高高抬起双手,仰望蓝天,祝他们在腾格里灵魂安详幸福。
牛角梳形羊群缓缓梳过花丛,漫上山坡。陈阵舍不得扔掉剩下几段狼粪,就把狼粪装进另个空书包里,跨上马向羊群前行方向跑去。
不远处山头上有几块浅黑色巨石,远远望去,很像古长城上烽火台。在更远山头上也有几块巨石,陈阵眯着眼看过去,这片山地草原仿佛残存着段古长城遗迹。他忽然想起“烽火戏诸侯”和“狼烟四起”那些成语典故。他曾查过权威辞典,狼烟被解释成“是用狼粪烧出来烟”。可他刚刚捻碎过段狼粪,很难想象这种主要由动物毛发构成狼粪,怎能烧出报警冲天浓烟来呢?难道狼粪中含有特殊成分?他心突突地跳起来,眼前这现成“烽火台”,现成狼粪,何不亲手烧烧,何不戏戏“诸侯”?亲眼见识见识两千年来让华夏人民望烟丧胆“狼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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