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顺清扫完筏子也坐下来休息。杨克此时最关心是那两枚天鹅蛋。既然母天鹅还没有死,就定要把蛋放回窝里,要让那两只小天鹅出世,跟它们妈妈远走高飞,飞到遥远西伯利亚去。
着接着打呢,只能试枝,多不行。
杨克仔细研究这副弓箭。做弓竹板有近指厚三指多宽,弓弦是用几股细牛皮条拧出来,铅笔般粗。箭杆是用柳条削刮出来,箭羽是就地取材雁羽。最让杨克吃惊是,那箭头居然是用罐头盒铁皮做,上面还能看到“红烧……”两个字。铁皮先被剪成三角形,然后再卷在箭杆头上,再用小钉固定,杆头上就形成个鹅毛笔管状尖管,尖管里面箭杆头也被削斜,被铁皮尖管裹得严丝合缝。杨克用手指试试箭头,又硬又锋利,像枝小扎枪。他掂掂箭杆,箭身并不重,但箭头较重,箭射出去不会发飘。
弓很硬,杨克使足劲,才能拉开五六分。他弯弓搭箭,瞄准十几米开外个草墩子,用力开弓,箭射去,射在草铁墩子旁边,箭头深深戳进地里。杨克跑过去,小心拔出箭,抹净泥土,箭头依然尖锐锋利。那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回到蒙古草原骑射远古时代。
杨克走到老王头面前问道:你射天鹅时候,离它有多远?
也就七八步吧。
你离天鹅这近,天鹅没看见你?
老王头敲敲烟袋锅说:前天进苇塘找天鹅窝,找大半天,才找见。今儿大早,俩就披着苇子,戴上苇帽慢慢划进去。亏得雾大,没让天鹅瞅见。天鹅窝有人多高,用苇子摞起来,母鹅在窝里孵蛋,公鹅就在旁边水道里来回守着。
那你射死这只是公还是母?
俩趴得低,射不着抱窝,就等那只公。等老半天,公鹅游到筏子跟前,箭穿心,它扑腾几下就没气。母鹅听见动静,利麻索地就飞跑,俩这才靠过去把窝里两个蛋捡来。
杨克暗想,这批流民生存和破坏能力,真是非同小可。没有枪弹,可以做出弓箭;没有船,可以做出筏子。还会伪装,会长时间潜伏,能够首发命中。如果他们装备起枪支弹药拖拉机,指不定把草原毁成什样子?他们祖辈原本都是牧民,但是被汉族农耕文化征服和同化以后,居然变成蒙古草原敌人。千年来中国人常为自己可以同化异族非凡能力而沾沾自喜,但是中国人只能同化比自己文化水平低民族,而且同化出灾难性恶果面却从来闭口不提。杨克目睹恶果,看得心中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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