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楚带路者的名字之后,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接着又说,“明天清晨四点,若看见烟火,就来接我吧。”青柳表示自己届时会出现在仙台西郊汽车教练场旁边的广濑川河岸边,希望带路者能够在那里等候。
“但愿你不必走到这个地步。”医生说道。
“我想,应该是不会走到这个地步。”青柳说道。如果可以,当然希望借由电视台将自己的话播放出去,虽然被逮捕,最后还是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没想到,真的走到了这个地步。
没想到,真的必须舍弃自我。但是,非活下去不可。
话给整容医生。虽然已是深夜,医生的态度依然冷静,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帮你换一张脸?”
“假设到最后已经走投无路,我打算把这当成最后一个手段,舍弃原本的面孔,变成另外一个人,继续逃亡。所以,我希望你的诊所能暂时收留我。”
“换张脸,过不同的人生?”
“非不得已,我不想这么做,但至少有个备案。”青柳坦率地说道。如果可以,当然希望继续过自己的人生;如果可以,当然希望洗刷冤屈。
“你也只能这么做吧?”医生毫无顾忌、言词犀利地说道。
“快逃吧。就算把自己搞得再窝囊也没关系,逃吧,活下去吧。活着才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事。”
森田森吾说过的话,仿佛在雨水管中回响。
“森田……”青柳一边喘着气一边问,“这是森林的声音说的吗?”
耳中好像听见了森田的回答:“不,是我说的。”
前方似乎起了些微的变化,走到雨水管尽头了。青柳回想起保土谷康志说过的话,走上前去,站稳了马步,试着以右肩向墙上推去,墙板逐渐朝外翻开,同时听见潺潺的流水声,听起来像某种
“如果只剩下这条路可走,也不失为一种策略。”青柳对着电话另一头如此说完之后,又告诉自己,“没错,这也是一种选择。”面对着巨大的敌人,有时是顾不了太多的,就算在逃亡中舍弃了原本的自我,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就像被洪水卷走时,为了活下去必须舍弃行李与衣物一样,虽然失去了很多东西,至少没有完全失去人生。
“可是,你要怎么过来?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医生问道。青柳于是恳求医生告知地址,并说:“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才会过去打扰t”
“我家有点难找,我看还是派个人去接你过来好了。”
“派谁?”
“一个我认识的人。这个人非常担心你,还特地跟我联络,问我知不知道你的消息。我就让这个人去接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