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变……“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使得纯真少女爱心像块无暇之玉下跌得粉碎。是,正如作者自己所说,她是“为人心作传”——无论是优美,无论是残酷,人心灵,压倒切,镇住切。新月之死,令人悲痛欲绝。这绝不是因为有个和新月患同样病而死去亲爱儿子,才会抚今忆昔,引起创恸;倒是个失去爱子父亲心,才能感受到凄切命运中美触动。新月之死,是祝英台之死,是缠绵,又是壮烈,不只是柔情感人而是苍天泣血,人们心正是从这悲剧之美中得到净化。
从艺术评价来看,以为林林总总诸多人物中,梁君璧是作者塑造得丰满个典型形象,言语,颦笑,如闻其声,如见其人,使想到《红楼梦》中凤姐。也许因为是北京人,生长在曾经富极时而终又凄凉零落大家庭中,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使懂得梁君璧,她表面上显露着压人威势,其实内心隐藏着腔悲痛,部书能写出个典型人物已不容易,何况全书在艺术上可以称得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影,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读《穆斯林葬礼》,实为多年来难得艺术享受。
当然,从美学完美之境这高度来考察,全书也非无不足之处。相信作者才华与意志是能够承受这种过苛要求。王国维有“隔”与“不隔”之说。梁君璧之风云叱咤,韩子奇之愁肠百结,都衬托新月,净化主题,至新月之死,大有“风雨如晦,鸡鸣不已”之势,她盼望着天明,她在天明时死去,这是人世间多大悲痛呀!这些都丝丝入扣,不隔;但韩子奇在伦敦,楚雁潮突然而来爱情,由于铺垫不够,过分突兀,从而不能出神入化,精韧至微,则隔矣。当然从全局之矫捷,大可不计片断之平弱,但有点是否值得推敲?作者精心筹划,独树帜,以今昔对比结构全书,有如两条河流相溶相会,相彰相衬,其妙无穷。但是不是创作结构,又受到结构之局限呢?
前面说到完美,完美当然是美学很高准则。考虑这问题,是从罗马圣彼得教堂开始。当走到米开朗琪罗雕塑《母爱》跟前时,那种整体完美下镇住。在文学上,崇拜《战争与和平》,但是在托尔斯泰笔下,以为体现艺术完美是《安娜·卡列尼娜》;崇拜《悲惨世界》,但是在雨果笔下,以为体现艺术完美是《巴黎圣母院》。《穆斯林葬礼》从悲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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