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干吗给钱?”新月有些失望,她本来期望得到比钱更有意义礼物,比如本书啊什。
“……旁什也没有啊!”天星憨厚地笑笑说,“这钱,是干活儿挣!”
“可是,你每个月也只有四十啊!你留着花吧,还有,爸爸给。”
“又不是每个月都给你二十,没有这个能力,”天星说,“这个月,你不是该考大学嘛,拿这钱买双新鞋吧,或是买支新笔啦唔,要当大学生!”
正在吃饭韩子奇和韩太太,筷子都停下,但都没说什。
份专管印制人民币工厂,重点保密单位,制度极严。也许正是因为长期在这种环境中工作养成习惯,或者还有其他原因,他性格极其内向,不到非说话不可时候,很少开口。每天早,吃早点蹬上车子走人,傍晚蹬着车子回家,进门,就耷拉着留着“寸头”脑袋,板着和爸爸样黑却比爸爸胖脸,穿着身工作服,直奔他住东厢房,等姑妈喊他吃饭,才出来,闷着头吃完晚饭,又钻回东厢房,如果夜里不上厕所,再露面就得等到第二天早上。爸爸说:“这小子是徐庶进曹营——言不发。”姑妈有时候爱逗他:“咳,天星,你脸耷拉得有二尺长,冲谁呀?”他头也不抬地回答:“谁也不冲。”完全不动声色。
现在,太阳打西边儿出来,老蔫儿有话要说。
“新月,”他望着妹妹,笨拙地启动他那金口难开厚嘴唇,“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新月吃惊:“哥,你也记着生日?”
天星说:“记着呢。昨儿晚上瞅见天上月牙儿,就想起来,生日,月亮是圆;你生日,月亮是弯。”
新月这才明白哥哥意思,心里热,说:“哥,你准知道能考上大学吗?”
“能考上,”天星不再看她,低头吃面,“呼噜呼噜”响,他是用吃面来掩饰自己内心激动,“要是连
韩子奇和韩太太不约而同地对看眼,又立即闪开,他们都没想到这个蔫儿子还会这留心月亮,惦记着他妹妹生日。
姑妈大为感动样子:“那是啊,你是三月十五,她是六月初五。哪儿能忘得啊,亲呗!”
新月好奇地盯着天星:“哥,你送什礼物啊?”
天星不答话,伸手从工作服口袋里掏出个信封,郑重地递给妹妹:“呣,你拿着吧!”
新月急切地打开信封,里面竟是四张崭新五元张钞票。爸爸、妈妈和姑妈显然都和新月样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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