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常言说：滴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日后，
决不会忘
您
恩情！不瞒您说，这三年，好歹也跟梁师傅学点儿手艺，那件宝船要是让来做，恐怕也就不至于落到今天这地步。蒲老板，您再给三年时间，保证能按图、按期把宝船交到您手里，这样，您既在洋人面前圆面子，汇远斋也避免亏损，无论您卖多少钱，概不过问，分文不取，权当孝敬您老人家，报答您收留之恩！”
这番话说出去，蒲绶昌神色缓和许多。他权衡
切准则，无非是“利”、“弊”二字，偏偏韩子奇投其所好，尽述其利，竟无弊，这就使他不能不动心。原来，蒲绶昌根本不曾和洋人沙蒙·亨特签订什
合同，也没接受具有任何条款协议，只是接亨特那张图，答应依图琢玉，几时完工，几时面议价钱。梁亦清船破人亡，倾家荡产，并未损害蒲缓昌根毫毛，甚至还得到大笔“赔偿”，这宗买卖是再合算也不过。至于宝船，原图还在，偌大北京城有几千名琢玉匠人，还怕无人敢接吗？即便梁亦清比别人手艺略高筹，已是人亡艺绝，也无法较量高下。刚才他装作无意中带走残船，目便是为下次制作提供个绝大部分尚且完好范本！现在，梁亦清真传弟子竟主动上门，继续师傅未竟事业，这真是天赐蒲绶昌条宝船、名巧匠！
韩子奇观察着蒲绶昌反应，知道事成有望，就说：“您答应？从今以后，您就是师傅！”
“别忙！”蒲绶昌伸手拦住韩子奇，以为他急着要行师徒之礼，“子奇啊，你知道，是个心肠最软不过人，走道儿碰见蚂蚁都绕过去，惟恐伤它们性命，更何况你是个人，走投无路人！你这开口求，不冲你，也得冲已经过世梁老板！汇远斋虽说是生意做得紧紧巴巴，也不能眼瞅着你饿死，凭着和梁老板交情，他徒弟就是徒弟，有蒲绶昌碗干饭，就不能叫你喝粥！可有样儿，子奇，你让为难啊，”他吸溜着嘴，迟疑地说，“咱们可是隔着教门人！玉器行里，这点是泾渭分明，回回铺子里只收回回学徒，汉人铺子里只收汉人学徒，你们回回禁忌很多，不能为你个人单开伙啊，还怕别人跟你不合群儿……这事儿，恐怕还是不成！”
穆斯林葬礼
第五章玉缘（4）
“师傅，这不要紧哪！”韩子奇已经管他叫“师傅”，“到您那儿，只管做这件活儿，任谁事儿都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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