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跟头扎到底!‘小伙伴们边拍手边唱,嘲笑就是!“梁冰玉说着说着,情不自禁地又像儿时那样笑起来,眼睛里却闪着凄然泪花!
“你童年真让欣慕!有机会定要到中国去,亲眼看看那满天飞舞‘大沙燕儿’,亲手放放那个跟头扎到底‘黑锅底’!”奥立佛无限神往。
“没有,美好时光永远没有!”梁冰玉垂下头,白色帽沿投下阴影,遮住她忧伤大眼睛,她转过身,用手绢儿擦着泪花,“现在北平上空,恐怕只有日本飞机在飞!”
“刚才还高高兴兴,现在怎又哭起来?”奥立佛正沉浸在美好遐想中,看见她这个样子,不知如何是好,“梁小姐,你不要想那些令人不愉快事,这儿不是北平,是伦敦呀,日本飞机飞不到这儿,德国飞机也飞不到这儿,们不是生活得很好吗?”
“们?”梁冰玉在心里重复着这两个字,琢磨着其中含义。自从三年前那个春天早晨,她第次见到这个黑头发、黑眼睛英国小伙子,就已经隐隐觉得他在看着她时候,眼睛里有着某种特殊情感,青春妙龄女孩子对此是极为敏感。但她不愿意正视它,极力装做毫无觉察,冷漠和疏远是她惟可以采取态度。奥立佛关于牛津大学夸夸其谈使她反感,为在自感觉上战胜对方,也为避免在以后时间里更多接触,她才毅然地做出报考牛津大学决定。这使她在流亡岁月重新赢得读书机会,并且可以在绝大部分时间住在学校,躲开奥立佛那双黑眼睛追逐。但是,完全躲开毕竟是不可能,每到周末,她还是要回到亨特家里,亨特太太热情招待,奥立佛不断变换花样献殷勤,都使她无可奈何。她不是个独立人,她生活和学习费用必须依赖韩子奇,从而也就必须依赖亨特家。他们虽然是受尊敬客人,但归根到底也仍然是寄人篱下,她不能得罪主人,那样,在亨特夫妇眼里就成“忘恩负义”人。她只有将自己情感封闭起来,让自己言行都不越雷池步,耐心地度过寄居海外生活,等待从牛津毕业那天,也许到那时,她就可以返回家乡。三年过去,奥立佛对她殷勤有增无减,他常常在假日里主动提出要陪她去游览风景区或是去欣赏歌剧和音乐会,那种热情使她无法拒绝;他还常常以种种借口到牛津去看她,送去些吃甚至是玩具,使她好气又好笑。她想明确告诉他以后不要这样做,但又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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