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是某粮食局工会主席,这芝麻大官已经足以让妈顺利进入这个城市里效益最好国企——拖拉机厂并且和爸相逢。可这样按部就班对幸福工人阶级不会想到,到小学毕业那个夏天,他们赖以生存工厂已经岌岌可危,在饭桌上听见他俩经常感叹厂长们已经纷纷开始把国家机器搬到自己家里,另起炉灶,生产和原来样拖拉机,而工厂里工人们则批批地被通知可以休个没有尽头长假,这是在“下岗”出现之前出现个巧妙词汇,叫作停薪留职。他们俩因为工作直卖力,又是这个工厂元老,所以得以薪水减半,继续留下,但是面对那些熟悉机器和熟悉面孔点点消失,他俩也感觉到这半薪水迟早不保,可除拧螺丝之外他俩觉得自己再没有值得谋生技能。后来想来,那是种被时代戏弄苦闷,从没问过他们,也许他们已经忘记如何苦闷,从小到大被时代戏弄成性,到那时候他们可能已经认命自己是麻木蝼蚁,幻想着无论如何,国家也能给口饭吃吧。
那个外面切都在激变夏天,对于来说却是首悠长朦胧诗,缓慢,无知,似乎有着某种无法言说期盼,之后任何个夏天都无法与那个夏天相比,就像是没有篇《人民日报》社论能与首诗相比样。虽然爸妈因为那半薪水加班而把锁在屋里,可他们不会知道,现在也不知道,会捅开后窗户,爬过排低矮小房子,跳在邻居院里,再爬过扇高两头木门,落在街上。那时候没有朋友,有几个玩伴,个因为差点被他爸打死而差点打死他爸,被送走,去哪儿呢?不知道那个地方名字,听说那都是他那样人,就算你不是,出来时候也是。度很想念他,他十二岁时候就已经是那个胡同里最好木匠,能做特圆车轮,做好就装在块木板两边,让坐在上面,他推着飞跑,跑累就松手让和木板继续滑翔,然后站在原地等着看们人仰马翻,可每次他都能说服坐上去,那时候是多轻信啊。他喜欢玩猫,他有次在面前把猫头冲下浸在水缸里,猫嘶叫着打飞水缸里树叶。几次之后他说,看来是淹不死,爸喝酒就爱这弄。还有几个,已经记不起他们名字,只记得夜里们玩藏猫猫,没有路灯,干脆躺在地上,他们有踩在脸上却还是没有发现,以为踩到屎或者什,继续向另个黑暗处找去。小学毕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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