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只要换个方式就可以活下来,像动物样活着,放弃思考权利,放弃对美妙事物期盼,按照他们教方式,做个言听计从孩子。那时候,还是太小吧。
就在对于剪子渴望强烈到几乎不能自抑时候,艾小男把武恺甩。她不和他说话,他迎面走来,想和她解释什事情,她像是没有看见他样,从他身边走过去。他消沉,许可说,他甚至不知道因为什原因,前天还好好,她还说他过生日时候,要送给他个特别礼物:她小时候照片。他直想要张她照片放在钱包里,每天带在身上,她之前直没有答应。可就在他生日前天,她写给他张纸条,说:晚上要自己回家,男。然后就再也不搭理他。武恺不知道他做错什事情,每天围着她打转,希望她能可怜可怜他,就算不再和他恋爱,至少要给他些分手线索。她用沉默和视而不见冷酷地拒绝他最后要求。他成绩落千丈,几乎和她差不多,也许他只剩这种方式与她接近。
失眠症没有因此好转,生活光亮没有因为武恺退出而出现在只属于漫漫黑夜里。因为发现,自从罢黜武恺之后,艾小男不再骑自行车来上学。天放学时候,让刘达先走,然后偷偷跟着她走出校门。转过学校旁边公园,她脚步轻盈起来,像只鹿样蹦蹦跳跳,她应该是在哼着首歌,因为离她太远,没法听见是什歌,只能看见她书包在屁股上上下,两只脚错落有致地跃起,然后合着某种韵律落下。又转过个街角,在个专门卖辅导书书店门口,停着辆黑色摩托车,个结实男孩子坐在上面,独自玩着头盔带子。她快跑两步跳上去,男孩子把头盔递给他,自己却光着头,用手拨拨眼前长头发,猛地蹬,摩托车发动起来。看见艾小男把头盔带子弄好,从后面戴在她司机头上,然后双手搂住他腰,冬天棉服底下,露出衬衫白边。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很快就完全黑,寒风把从头吹到脚,直到看到那家书店店主给店门挂上把大锁头,才推着车离去。晚上又是夜没睡,剪子还在。
没过多久,又是天放学,脑袋和每天傍晚样像罐糨糊。太阳落山时候通常是失眠者最痛苦时段,夜晚就要来临,生物钟开始提醒,战争又要开始,紧张带来心悸让注意力涣散,不知道自己正在干什,又将要干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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