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弘玖一惊,下意识停下脚步,内心惊疑不定。
储君?丞相竟然在和父皇商讨立储一事?
虽说平日里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不学无术,但涉及到这种大事,宗弘玖心里不免活泛几分。
既是龙子,敢说对那把龙椅没有任何渴求,想来也不可能。只是他年纪小,母妃去的也早,宗弘玖朦朦胧胧也清楚,他常年身在宫中,虽说得父皇宠爱,但少了母妃这一条途经,根本发展不出自己的势力。
再者,他几位皇兄实力深厚,不论按辈分还是按实力,都排不到他这个九皇子的头上。除非渊帝是昏了头了非要废长立幼,不然都没宗弘玖的事。很显然,虽然渊帝是个,bao君,但他绝不会在国家大事上拎不清,不然也不可能造就大渊数百年来的宏图霸业。
他不高兴,渊帝二话不说降旨砍头。如今只不过和丞相谈个国事而已,都没吩咐关殿门,打扰一下又有何妨?
这么一通心理准备后,宗弘玖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衣服,直截了当地跨了进去。
章宫内的装饰极为冷硬,就连熏香也是点的冷香,不大好闻,但胜在提神醒脑,明目静心。
忽而一阵穿堂风过,将殿内前堂用来遮挡的厚重帷幕吹起些许,露出背后影影绰绰的人影。
宗弘玖走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几句断断续续的声音。
这种情况下,宗弘玖只能另辟蹊径。例如提前选择好站队,这样也能等皇兄继位后,为自己讨个好去处。
许久,渊帝才道:“那依裴卿看,朕应当立哪位皇子为储?”
宗弘玖心里一下子揪紧,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大渊丞相裴谦雪,法家高徒。当年百家宴上,曾力压能言善辩的名家,善音律书画的各家,轻松夺取书、乐、辩三场魁首,入大渊前就在列国内享有极高声望。
他出身布衣,因实绩一步登天官拜丞相后,也不曾和朝中各个势力站拢,更不屑与世家同流合污。这些年不知道多少臣子借题发挥,上书多
“巫祭大典推后已久。如今大渊军备强大,数年连下几国,一统中原在即,正是士气高涨之时。来年春社日节若是能与大典一同举办,想必更能稳固民心,吸引他国贤才,为攻打豫国和卫国做准备。”
“此言有理。”
渊帝颔首,语气平静:“然,我大渊历年来巫祭大典上都得宣布储君的人选。”
“这正是臣今日前来劝谏的缘故。”
清冷松竹击玉的声音自帷幔后响起:“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日久无储。即便前朝礼崩乐坏,立储一事也依旧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还望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