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做什?”宴云何眉心微跳,已是动怒。
虞钦脸颊泛红,竟诡异地有些气色:“该回去。”
宴云何上前摸向他脸,果然触手温度滚烫。虞钦竟躲不开他触碰,想来跟这场高烧有关。
“你回床上躺着,去给你叫大夫。”宴云何说完便想走,他手腕却被虞钦握住。
拉着他力道很轻,宴云何却感觉挣扎不开。
“想睡便睡吧。”宴云何放下半床幔:“就在外边榻上,你有事喊。”
说完,宴云何刚想将烛火熄,就听到虞钦在身后说:“宴云何。”
宴云何顿住步子,虞钦又轻咳数声:“日后莫再心慈手软。”
如果今夜宴云何没有遇到虞钦,那样重伤势,又是这样深冬夜,或许明日醒来,这世上就没有虞钦这个人。
宴云何手指颤颤,他胸前后背,皆有旧伤,那刻仿佛隐疾复发,整片都泛起疼来。
喂?”
宋文简直要哭,他都开始在想,为什刚才进来,不放下参汤就走。
虞钦温和道:“没关系,不要紧。”
宋文觉得有关系,很要紧。
他跟火烧屁股般站起身,把汤往宴云何手里塞:“差点忘,管事刚才来问明日采购单子,得出去忙,大人还是你来吧。”
“宴云何,该回去。”虞钦再次道。
哪怕有小太监为他们掩去宫中痕迹,方知州又安排人装成虞钦回府,但只要虞钦耽搁多日,太后就有可能发现不对。
虞钦才因办事不利受罚,要是让太后发现宴云何竟然救虞钦。
那
“知道。”说完,宴云何抬手扬下另半床幔,吹灭烛火,前去外间榻上。
宴云何久久未睡,他靠在榻上,怔怔发呆。里间不时传来翻身轻咳动静,呼吸声时轻时重,宴云何知道,受伤时只是疼,受伤后却是磨人。
但是即便如此,虞钦也没有叫过宴云何名字。
直到窗外光线由暗变明,房中才隐约传来些许动静。
宴云何睁开眼,里面血丝密布,他夜未睡。猛地起身,他走向房中,虞钦正艰难地穿上外衣。
说完后,宋文小跑地出屋,步伐匆匆,跟被狗撵似。
屋里静下来,宴云何再次坐下,给虞钦喂汤。这回他们谁都没说话,屋里变得极静。
屋外寒夜风吹,窗栏轻微作响。
虞府不似永安侯府这般奢靡,最多冬日室内烧些木炭取暖。
宴云何直接把虞钦带回自己房间,床铺柔软,房中温暖。用过汤后,虞钦明显困倦极,却仍然强打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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