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何用湿润帕子擦过虞钦脸颊时,他感觉到手下身体动动,好似立即要睁开双眼。
不过他清楚,虞钦醒不过来,有几次他都看到虞钦眼皮在颤动,仿佛感受到什,竭力地想睁开眼,但很快又会再次陷入沉睡。
掌下是温热,有呼吸起伏身躯。
不是宴云何这段时间噩梦,那冰冷,在他怀里咽气身体。
每夜他都会梦到在那个帐营里,虞钦抬起火铳。
宴云何来到床前,看着虞钦紧闭双眸,陷入深眠脸,熟练地端起桌上药碗,动作轻柔地将人搂在怀中,再把药口口喂下。
用帕子拭去虞钦唇角药汁,宴云何躺在虞钦身侧,伸手把人抱着,安静地把脸埋进对方颈项。
虞钦原本气息已被浓郁药味给淹没,闻着很苦,叫人心头发涩。
宴云何来这多日,做得最多事,便是呆在这里,安静地在床上陪着虞钦。
偶尔会帮忙打来水,给虞钦身体做简单清理与擦拭。
解药,便是解毒,他身上这多旧伤,已然伤根本,需得早日随到药王谷养伤为好。”
宴云何:“知道。”
说罢,他又问周大夫:“他醒吗?”
周大夫欲言又止,上回那人短暂地醒来过,宴云何分明已经来,却始终呆在外头,未曾进去,直到那人又昏睡过去,这才露面。
周大夫忍不住道:“他每回醒来,见老夫,都问起大人。”
有时是梦见有人抢在他前面,刀刺入虞钦胸膛。
有时候又梦见虞钦入狱,
这人喜洁,在牢中待这样久,肯定会觉得不适。
将虞钦调来这个监狱,虽是成景帝授意,但肆无忌惮地出入此地,完全不管外界如何猜想,是宴云何自作主张。
哪怕他每回都是深夜前来,但不代表不会有人知道。
但宴云何已经完全不管不顾,成景帝出乎意料地没出言指责他所作所为。
成景帝没有说该怎处理虞钦,但通过这些时日他试探,以及成景帝反应,宴云何已经猜到答案。
宴云何眼睫微颤,却有些执拗地侧过脸:“总归也没醒几次,周叔你也不必同他说这多。”
周大夫无奈地摇摇头:“药熬好,已经放在桌上,你先进去给人喂下吧。”
宴云何谢过周大夫,这才放轻脚步,走过那间间空荡牢房,抵达深处那间燃着烛光,散发着药味牢房。
门并未用铁链锁上,只是对于始终沉睡在榻上之人来说,锁与不锁,没有太多区别。
这人甚至不知道,究竟有谁进出过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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