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岸放轻脚步鬼鬼祟祟摸进自己家,房间里很温暖,客厅里没有堆满毕业搬回来纸箱行李,打扫得很整洁。
鞋柜上方衣架挂着件西装外套和条领带,门口脚垫上并排摆着学生运动鞋和男人皮鞋,餐桌上并排摆着两套餐具,这些记忆碎片拼凑成迷离印象,郁岸隐约记得每次自己都不想与昭然相对而坐,非要端着盘子挤到他身边吃饭,找部电影戳在桌上,顿饭悠闲地品个下午。
左手边洗手间也敞着门,成对洗漱杯摆在水池镜子前,连毛巾也是条蓝色条粉色,郁岸定要买成对,而且自己定要用蓝色,在这种无关紧要小事上特别固执。
电视橱前立着块玻璃相框,郁岸悄声走近,拿起来端详。照片是冬天拍,昭然头发没有现在长,但卷翘柔顺得像崭新高温丝样,他眼睛弯成条线,把小岸搂在自己外套里,下巴放在小个子头顶上,雪落满衣帽,那时候小岸眼睛还在,小鹿样黑溜溜地睁着向上看。
郁岸入神地抚摸照片上脸,冷不防听见虚掩卧室门里有人呻吟声。
,只有小岸接到电话。
“在哪儿呢?”昭然问,“睡醒没。”
小岸犹豫下:“外面忙着呢,回不去。”
昭然冷笑声:“你有什可忙,别说没用,赶紧给滚回来,大风天出去乱跑什?想感冒加重啊。马上下班,等会回家要看不见你你等着。”
郁岸安静地听着电话对面嗓音,似乎要比朝夕相处亲密无间那个人少点温柔,但更年轻鲜活些。
他立即惊醒,背靠墙壁挪到卧室门前,透过缝隙向内窥视。
昭然居然就坐在卧室床上,发丝卷翘鲜艳,左手将小
“……”小岸用脚尖在地上划圈,抿唇挂断电话,看郁岸眼,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嘟哝句,“梦就做到这里吧,你可以消失,爸爸要回家。”然后转身往家方向跑去。
他仿佛已经习惯妄想,真或是假对他而言都是司空见惯幻觉,郁岸隐约记得这样感觉,自幼活在自己世界里五感封闭,直到有人强行闯入,强硬地将自己拽离昏暗旋涡。
不过他走路蹦蹦跳跳,看样子心里其实挺开心。
郁岸远远地跟在他后面,少年期自己有点呆,很好哄样子。
转过几道街角就到自己住老小区里,郁岸抚摸着尚未完全脱落墙皮,路跟到家门口,好奇心使他很想进去看看,因此悄悄跟上楼,发现这浑小子进家连门都不关,大敞四开地招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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