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七捡几块瓦片,包在衣摆里轻声攥成细小石砾,碾碎,攥在手里,趁着牢门守卫望眼旁处,便倏地闪进地牢中。
他沿途抛洒手中石砾,石砾落在幽暗牢房甬道里丝毫不显眼,影七手中握着块冰凌,低声说话:“二哥,走错时候提醒。”
这块冰凌还是几年前影叠与影七在演武场比武时用那支冰剑,当时送给梁霄梁
“往生极乐,好事。”影叠微笑,“今晚剑还练不练?”
“练。”影六吸口气,站起来,右手虚握,如剑在手,听着影叠时不时指教,劈砍,带着怨恨剑招藏于指尖之下。
趁影六打坐之时,影叠眯起眼睛,耳廓微动,洛阳地牢外传来阵细微独特震响,间歇熟悉,是影卫长发布命令时指尖叩桌节奏。
紧接着,听见声冷淡低沉指令:
“二哥,听着。”
发,堆个小坟包。
影叠盘膝坐在牢房角,给潮湿处生出来朵小蘑菇培土,小蘑菇长得有点歪,影叠吹口气,寒气凝结成寸长冰凌,支住蘑菇角免得让它倾斜。
影叠悠哉道:“女人嘛,还会有。”
影六坐在小坟包前,呆滞道:“只要焱姐。”
影叠想想:“嗯,也是呢。”
影叠饶有兴致,将全部精神凝聚于耳,聆听着从洛阳地牢外传来嗓音,居然不是影四声音,少几分寡淡严厉,多几分清冷从容。
此时正值冬日,燕京已严寒,bao雪数日,洛阳城内外飘层薄雪,打在衣裳外,也多少有些刺骨。
影七蹲在洛阳大牢外,穿着袭墨云锦衣,与深夜融为体,安静潜伏于层叠瓦砾阴影中。
他轻轻敲击着瓦片,低声说话:“二哥,你应该能听得见。你们被关在洛阳地牢深处重刑狱,地形复杂巡逻严密,建制错综迷道防劫狱逃狱,得先知道你们被关在哪儿,引进去。”
影叠在地牢深处安静聆听影七声音。
影六翻个身,躺在焱姐坟堆边上,叹气道:“二哥没心上人,哪能懂。”
“谁说没有,青梅竹马二十年呢,这些年没见,怕是忘。”影叠慢悠悠道,“当影卫苦媳妇,没法子。”
影六勉强打起精神:“她知道你中意她吗。”
影叠弯起眼睛:“呵,他要是能生孩子,们都生打。”
“二哥闷声不响地都有家室。”影六惋惜捶着手心,“二哥可得活着出去,别叫人家姑娘枉等辈子。若是焱姐还在……今后远远看着她也甘愿……走也好……不用再受阳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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