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尉缭话,余子式沉默会儿,觉得他还是不要在背后嚼廷尉大人舌根。
尉缭却是无所谓,他颇为感慨地长叹声,“若是人有来世,尉缭定要睁大眼投个富贵人家,像做李斯儿子也很是不错啊。这辈子没活好,什功名啊,利禄啊,这些哪里值得花上这几十
掇番。他抬头指指旁位置,示意余子式坐下。
余子式按着他意思坐下,抬头就看见尉缭正定定地看着自己,那眼神看得余子式忽然心中阵怪异,他问道:“太尉大人,你找?”
“今日咸阳宫可算是热闹啊。”尉缭悠悠遥望眼王宫方向,对着余子式笑道。
余子式不是很确定尉缭能不能听清他话,转念又想起桓齮事儿,他觉得老头可能是心里难受找他唠两句,这也正常。他还在思索尉缭找自己目时,忽然听见尉缭回头问自己:“赵高,你可喜欢咸阳?”
余子式看眼尉缭,半晌轻轻点下头,“还行。”除去时不时征兵外,咸阳人日子算是七国中最安稳。毕竟国都城,咸阳是天下难得繁华地带,钟鸣鼎食数十万户,龙虎气象还是有。当然最主要还是咸阳没有战火。
尉缭回忆着路走到余子式家时沿途所见,那真是满城新春风光,他悠悠叹口气,惆怅道:“从前四方征战,想是千秋功名,万世功勋,如今老忽然却忽然有些后悔,这路走得不好。”他侧头看向余子式,忽然颇有兴致道:“刚在来路上,瞧见个五陵郡少年与人打赌,出手就是黄金千两,你猜后来怎?”
“他输?”余子式也时常在咸阳街头瞧见这些贵胄王孙,这些少年大多数都有个显赫姓氏,出生就在祖辈庇荫之下,家人又不求他获个什功名,于是他们也不上战场夺什爵位,每日只在咸阳街头游荡,调戏民女是不敢,顶天也就玩点富家子掷千金把戏。这种人王贲应该尤其熟悉,他在咸阳城头呼朋引伴,吼嗓子出来大都是这种货色。
尉缭眯眼,笑得颇为幸灾乐祸,他摇头道:“可惜啊,他赌赢,噫,黄金千两啊。”
“赢有什好可惜?”
尉缭深深看眼余子式,“与他打赌那少年看两眼觉得眼熟,走出去老远,忽然想起来,呦,那不是李斯家公子吗?忙折回去又看眼,可不是李由吗?噫,黄金千两啊。”尉缭颇为惋惜,“算下,除去赏赐光折算廷尉俸禄,李斯还得在大秦朝堂多当两百多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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