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原先手里直捏着枚青色玉佩,说到这儿他轻轻将玉撂下,声伶仃清响,余子式看着那玉滑过水磨桌案从边缘摔下来,伸手接下,没接住,那玉砸在地上碎开。
余子式低头望着那枚碎开玉,心中有些复杂。失望?不,他不失望,他只是有些怅然若失。他抬头看向胡亥,良久才开口说句,“查到点东西,是份名单,上面列着百六十四人,从开朝功臣勋贵到皇亲国戚,其中甚至还有十位当朝公主。”余子式伸手将那枚碎开玉拾起来放在案上,轻轻声响,他问道,“陛下,你确定按着名单杀完人后,你还能收手?”
胡亥脸色终于变变,有些出乎意料,有些阴沉。
百六十四人,算上包括下人亲眷在内株连者,人数几达上万人,余子式觉得这动静若起怕是不输后世永乐帝朱棣那场靖难。
“没想收手。”胡亥忽然望着余子式视线字句平静道,“不止是百六十四人,还要算上李斯,蒙毅,冯劫,冯去疾以及他们党羽,对,李斯儿子多尚大秦公主,李斯女儿多嫁大秦公子,他们与他们后嗣也该算上,这算少说得有三百人吧?”胡亥说话时候直望着余子式脸,打量着他神色,他听见自己声音响起来,听自己平静说完这番话后,他心中竟是有些莫名痛快。
余子式忽然就沉默,望着那坐在案前年轻帝王言不发。他所有该说话早就说尽。
看会儿,余子式从案前起身往外走,刚走两步,忽然觉得腰被人从后面狠狠环住。他浑身震,却没有说话,任由胡亥颤着手紧紧抱着自己。
胡亥很想说点什,道歉也好挽留也好,他想对余子式说句什,可他什都说不出口。他从来不是什谦谦君子,更谈不上什温润如玉,哪怕他读再多书掩饰地再好,他骨子里还是他,三分豺狼血性,为达目可以不择手段。物以类聚,他和曹无臣才是路人,而不会与余子式这种人为伍,余子式这人哪怕是耍手段都透着股让人嫉恨正气,他往那儿站就是君子立场。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话,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即便是余子式刚才那番话说很漂亮很干净,但在胡亥看来,大部分都很不切实际。朝臣不心服,诸公子欲篡权,朝野人心动荡,如今局势远比余子式说要复杂,而自己根本输不起,他若是输,扶苏与蒙恬下场就是他和余子式前车之鉴。他必须控制住局面,哪怕他手段让人不齿,逼杀朝臣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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