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能跟裴廷认错,最艰难低头那步都过,自然也不怕接下来没脸没皮。顾宝松开点被子,手拍拍床边:“你坐。”
裴廷扫眼床,拒绝道:“身上是湿。”
顾宝握着他手腕,用湿漉漉好似小狗眼神望着他,裴廷无法,只好坐下,只挨着点床,好像他真怕把床单弄湿似,分明他和顾宝,没有任何个人需要留下过夜,他们会就走。
这只是借口,顾宝心里清楚,裴廷大概是还没原谅他,或者更糟糕点,裴廷对他印象比刚开始时候还差,觉得他无药可救,又或者骄纵,不懂尊重人傻子。
顾宝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身体忍不住挪挪,他肩膀挨住裴廷,就跟小动物取暖般,他小心翼翼地看裴廷眼,只要裴廷表现出任何不愿意,顾宝都会离开。
怎会有顾宝这种人,裴廷心想,闹时候让人生气,委屈时候又叫人心疼。裴廷不觉得心疼,但多少有点无力,股发不起火感觉。
倒也不能说顾宝错,他是冲动说错话,裴廷自己也选择错时机来教育。
于是他没有在顾宝刚刚负气话语中离开,其实就差点。手已经握上门把手,脑海却又浮现出顾宝依赖地握着他手脸,劝他换湿衣时笑出来小白牙,还有那句,舒明欺负,你也欺负。
裴廷不觉得自己跟舒明是同种人,但不可否认是,在顾宝用那样语气指责同性恋时,他心上浮现隐隐不快。
他觉得这是因为小孩口不择言,叫人生气。裴廷并不歧视旁人性向,他也认识许多双、性恋,同性恋。对他来说,性向跟吃不吃胡萝卜样,是个人选择事情。
好在裴廷没有,他只是看看顾宝,不回话,沉默寡言,没有刚才
至于更深层原因,裴廷没去想,也不觉得有想必要。他看着坐在床上,几乎是无师自通,就能叫人轻易心软顾宝,脑子还未想,嘴上便说出口:“没生气。”
顾宝目光死死盯着裴廷,想通过这种方式看穿裴廷内心。可裴廷面无表情脸,瞧不出丝毫。如果说唯能看出来东西,大概就是他对顾宝认错,好像没有丝毫动容。
这让顾宝心里有点懊恼,他不想裴廷讨厌他,这人帮他许多,从篮球赛,到今天救他。
裴廷给自己打这多电话,又辛苦地找到自己,现在更背下殴打舒明罪过。
于情于理,裴廷都是他恩人,他欠天大人情。顾宝是不懂事,但还没有到完全不知人情世故,认为别人帮忙都是应该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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