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有趣吗?这等细小角落,哪怕近在咫尺,大部分人也只是习以为常。只是此处风景再寻常,也称得上世间独无二。”
朝阳初升,四处片阳火似金光。时敬之遥望旭日,愉快之情溢于言表。
不知为何,尹辞那口戾气突然散。他盯着自得其乐时敬之,内心又生出些酸涩向往来。
有些人就是有这般才能,哪怕沉于万丈深渊,也能在深渊之底挖出些不切实际希望。尹辞几乎要恨起这份天真,又想将它捧起,让它不至于太早摔进泥里。
仿佛如此来,他自己也能借那丝光亮,不会苟活得太过艰难。
“上来。”时敬之又勾勾手。
“不。”
“这是师命。”
尹辞深吸口气,还是上树枝。他不像时敬之那般树懒抱树,而是轻盈地立于枝头,如同飞鸟。
树枝不粗,口气架两个成年男子,弯得颇为凶险。
得有什惑,须得外人来解?”
“为师擅长看人。凡人七情六欲,七分写在脸上,三分化在动作。收闫清,看是他清心寡欲。留着苏肆……他虽在善恶间摇摆不定,却执于情义。”
时敬之上前几步,当真露出几分师长气质。
“阿辞,仍信你为人正直,可你怎就什都不想要呢?”
尹辞心里略微绷,这回不是因为时敬之那“天地不仁”气势,而是因为对方语调诚恳,短短句戳入心底,竟戳出几分痛意。
尹辞默默伫立阵,在时敬之身边坐下。
时敬之语调越发轻快:
“行,下个师命呢?”尹辞戳戳扒拉在树枝上时敬之。
时敬之弯起眼:“阿辞若离源仙村,不会再来吧?就算再来,也不会来这个位置。”
“是又如何?”
“若不是将你喊上来,‘这里’会是你终生未至之地。哪怕你能活百年,也是如此。”
时敬之小心地调整姿势,晃晃悠悠坐上树枝。
百年沧海桑田,爱恨情仇团乱麻、无疾而终。除“想死”,他找不出其他愿望。
“兴许是太无聊。倒羡慕师尊,口个自己没得救,乐子也没少找。”
这话给尹辞说得阴阳怪气,时敬之却笑起来。他再次拿出山大王架势,把抱住高处树枝,冲尹辞勾勾手指:“阿辞,上来。”
尹辞:“……”他头次发现,便宜师父在噎得他无话可说事上,根本天赋异禀。
此人不止天资超然,莫名程度也是百年难遇。树枝上又窄又挤,自己上去,两人只能化身吊在树枝上猴子。时敬之那毛病,终于要影响心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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