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慎言!”觉会和尚终于摇晃着起身,声音干哑。
“师父,你知道尹辞是那鬼墓白衣人!他刚才拦住同伴,分明知道发生什。江湖豪杰众多,能使肉身金火,们也只见过时掌门……”
知行和尚语速极快,声音有些窒息。仿佛只有捉住点确定仇恨,他才能再次呼吸似。
尹辞知晓那份感觉。绝望临近,人们改不天命,只得徒劳地抓根逃离崩溃稻草。方丈之死太过突然,毫无预兆。年轻和尚混乱与悲意,连佛祖都无法平复。
他只得将它们化为愤
灰烬燃尽,金火终于熄灭。榻上没有舍利,没有遗骨,只留下片焦黑烧痕。
参悟世尘缘,回首不染尘埃。
切发生得猝不及防,结束得无声无息。
空气时凝滞。“觉非方丈已死”这件事沉重如山,此刻却悬浮在空中,久久不能落地——明明就在不久之前,方丈还安然无恙,笑着与众人讲话。
饶是尹辞看遍红尘,也再次被人世无常弄得口舌发苦。
冬日温和,日光澄如清茶。
室内软垫与绿植混成柔软狼藉。窗户开半,破碎经书被风拂得沙沙作响,氛围还带有诡异平静。
可在这份平静中心,景象如同地狱。
阳火不比凡火,方丈也非凡人。火焰包裹中,他外貌依然如旧,并未溃烂发黑。觉非方丈气息全无,又似乎只是垂头打盹,让人心存丝苦痛希望。
觉会怔怔坐在墙边,整个人如同失魂灵干尸。年轻知行和尚面色青白,嘴唇哆嗦,全身都在抖。时敬之摸索着握住尹辞手,手指潮湿而冰冷。
看到觉会和尚脸上悲意,知行和尚往后退两步。那片焦黑痕迹宛如记重锤,将他神智震得七零八碎。年轻和尚接近崩溃,跌跌撞撞冲向门扉,只想从此处逃走。
“嘭!”
道真气瞬间激射而出,警告似打在知行和尚面前。
见知行停住脚步,时敬之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又去看那片焦黑烧痕。
“你……”知行和尚咬牙,神情还有些恍惚。“见过这金火,你——”
四双眼睛齐齐看向火中觉非和尚,无人做声。众人屏息凝神,像是在等待个不可能出现奇迹。
世上到底没有奇迹。
少顷,自双足开始,觉非方丈躯体开始溃散。
鲜活肉身微微碎裂,散作雪白细腻灰。继而灰烬被烧透,彻底化为虚无。就这样,觉非方丈安静地维持着坐姿,点点自下而上崩塌开来,归于房内回旋微风。
过半柱香,又似过半个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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