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死不掉都可以，他只想从面前
惨象逃离，就此获得解脱。责人易，恨己如地狱。人都道地狱有十八层之数，可他地狱如若无底深渊。
可惜这
回，他没能步踏下崖边。
仅仅个月，尹辞便养成
个可悲习惯。他那腔戾气刚刚汹涌起来，又擅自无声无息地散。
恍惚间，仿佛有谁拉住他手，又给出个
多年前那日，他并未弄清小哑巴病症。可尹辞心中有数，他得寻些内伤灵药，才能将小哑巴状况稳定下来。
他从未那般全力施展轻功。到最近药店，尹辞甩下几颗银锭，径直取走店内最贵重药品。如此路未停，不知被沿途枝杈划出多少伤口。
自己处理稳妥，回得也及时。偌大聚异谷，好歹沾个地广妖稀，只是暂离片刻，小哑巴不会有事。
也不能有事。
尹辞早知道祈愿无用，彼时却破天荒地许起愿来。天地茫茫，他只愿天命容得下个三岁稚子。
颤抖指尖，以掌心覆着。
陈千帆几乎立刻对他吹胡子瞪眼，怒目而视：“乱动什
，你给
老实点！”
尹辞没有放手：“不会妨碍你解阵，只是助他把。”
似乎感觉到熟悉气息，时敬之颤抖逐渐停止，四下肆虐内力也安静许多。不知是无知无觉，还是有意为之。时敬之手指在尹辞掌心动动，像要回握住那只手似。
就是这下，让禁制彻底发疯。
等尹辞回到原处，秋风飒飒，红叶如故。妖尸也还在，还是他离开时样子。
然而风中血腥气实在太浓。
宛如上天注定，他愿望永远不会实现，心存所有侥幸也终归会落空。面对地血肉淋漓，恍惚之间，尹辞生出某种近乎残酷冷静。
他记得自己如何遍又遍验过那些残渣，试图找到点“小哑巴”还活着念想。也记得自己在残尸胃里烤鱼野果前，如何点点绝望下去。
尹辞没有走火入魔，尽管他甚至有些期盼自己陷入疯狂。
瞬平静过去，时敬之状况非但没有好转，反倒更加骇人——他七窍出血，全身抽搐。蠕动符文在太阳穴处疯狂挣扎，衬得他面色愈发暗沉，以往充盈生机逐步现出衰亡之相。
时敬之指尖原本灼热无比，此刻冷下几分。尹辞手紧紧，心下跟着冰冷起来。
他是不是又错？
他是不是再次选那条看似正确，实际导向毁灭路？
掌心中灼热陡然变质，眼前景象与二十四年前惨剧重叠，尹辞险些没控制住恍惚而起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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