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掏出怀里白玉发带,急急忙忙看眼。那团发丝大半化为齑粉,此刻还在不住崩落。喻自宽将发带握在左手,右手扛起气息奄奄阎争,朝山外全力冲刺。
像是发现这两个漏网之鱼,请神阵威压重不少。沾血发丝仿佛被看不见火焰烧灼,消失得越来越快。两人身外防护罩发出极小碎裂声,岌岌可危。而喻自宽顶着请神阵“封人行动”影响跑路,体内经脉尽空,真气寥寥无几。
每
所以他连“无法救自己”借口,都提前为喻自宽安排妥当。
喻自宽为什回来?又如何在这凶阵之中维持行动?阎争衰弱至极,脑袋片浆糊。
“他们已经下山。”喻自宽耐心道,“这回来带走你。”
“本座…………”
“知道你想说什,没打算替谁原谅你血债。身为太衡之人,自然要惩恶扬善。”
今他心被剥去壳子,渐渐软下来,甚至生出个近乎幼稚念头——自己帮喻自宽,兴许积些德,能让类似厄运不再重现于时敬之身上。
可这想法实在微妙,他张老脸皮也撑不住,断断不会说出口。
纵雾山中,朱楼厅堂。
仿佛在瓢泼大雨中躲进屋檐,阎争身周霎时暖几分。那股子重压被什抵挡在外,让他能够再次呼吸。
阎争挺直打抖膝盖,努力掀起眼皮:“喻自宽?”
喻自宽只手按上阎争肩膀。
“不知悔改者杀,能分善恶者罚。郁争,你还有郁家医术在,于世间有用。作为陵教仇家之,罚你害过多少人,就要救回多少人,你可愿意?”
阎争原地摇晃下,看着遍地陵教教徒尸首,他踏离教主之位,艰难地挤出个回应。
“嗯。”
喻自宽疲惫地笑笑:“言为定。”
“嗯。”喻自宽把面具推,“时间有限,先走为上。”
请神阵毫无怜悯地运转,年轻强大如阎争,这会儿也奄奄息。年岁大些孔长老之流,眼下化作地板上扭曲皮肉,已然断气。
阎争动动干裂嘴唇,半天没发出声音。他气喻自宽太认死理,竟然敢回头闯死阵。而对“居然有人愿意为他折返”事,阎争又控制不住心口酸楚喜悦。
“明明为你安排好。”他再次扯住喻自宽袖子,有些神志不清。“你得送无辜小门派下山……”
六年来,阎争并非看不懂喻自宽想法。自己与喻自宽死去爱子年岁相当,山中又无人陪伴,喻大侠在他身上多少移些情。就算养条狗,六年也足够积累起些许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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