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定然不负尹将军所望。】
……
真是笑话。
他准备好
为天下而死，为亲人而死。可他从未准备过那般“活着”。
无边黑暗之中，尹辞握紧拳头。
切本应冷硬无比，可不知为何，他
右手十分温暖，像是挨着暖烘烘火炉。切痛苦依旧，荒唐如昔。然而面对那铺天盖地黑暗，他失去走火入魔冲动——
有空穴作为抛弃残肢之处，他效率更快几分——只要石棺有处破损，接下来毁坏堪称顺风顺水。日往月来，巨大空穴几乎被骨骸堆满，尹辞终于磨开可供通过破洞。
可惜他已然半疯，尝不出喜悦之情，只知道继续朝前挖。不知过多久，他几乎只剩骨头双手触到炽热黄沙。
几乎将人刺瞎阳光洒下来。
他动物似窝在黄沙之中，条蛇蜿蜒而至，被他口咬断，塞入喉管之中。尹辞在茫茫沙海之中行尸走肉似游荡……再之后，便是遭遇沙匪，再遇见那个收留他村庄。
正如陈千帆所记载。
。
也许自己已经疯，尹辞心想。毕竟就连新左臂即刻长出，也无法让他多出半分惊骇。
石棺不知被谁撬过，留下点缝隙。水银渐渐消失，各式虫豸来又走，帮他把腐肉与骨屑吃去，使得石棺不至于被骨渣塞满。尹辞从未停下，日复日用臂骨削磨石壁同处。
得逃出去，他麻木地想。
尹辞次次撕下左臂，动作越发熟练。不知过多久，他可以单凭手指使力，便能把皮肉剥离，只留下方便使用骨头。
尹辞攥紧右手，缓缓放在心口。黑暗之
而按照陈千帆记下时间推算，他在那地底石棺之中，至少待八十余年。
斩首是真，无尽黑暗也是真。尽管他直将它们当做“妄想”部分，那份恐惧与疯狂却始终藏在他脑海深处，时不时将他推至悬崖边沿。
有些事，似乎还是不要想起来为好。只是颗石球滚落，他又被迫立于崖边。
【尹卿，朕定然不会负你。】
【好兄弟，就算
死，也绝不会辜负你。】
必须得逃出去，找到个缘由，个答案，或者个结束。
除这个念头，其余记忆几乎成浆糊。剧痛伴随着人骨磨石摩擦声，从未停歇。黑暗催生无数幻觉，尹辞渐渐生出无数妄想，借以逃离现实。
直到第声“啪嚓”声响起。
厚重石棺竟被他生生磨出个洞。天无绝人之路，破洞之后并非严实泥土，而是临近处地下空穴。
尹辞似无所觉，继续顺着破口撬磨石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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