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敬之丢魂似站在原地,无数碎片在他脑海中旋转,零碎发现渐渐有章法。
最早帝屋神祠在弈都,由初代国师亲手所创。而后百年,只添十几座神祠。
肉神像那般复杂,自是不可能下子成功。最初神祠,恐怕是以尹辞尸身为材,用以试验场所。尹辞尸身有限,国师们不敢太过浪费,神像也建得保守
……他绝不会认错,这是尹辞手。
在他意识到之前,饱含恶意真相就洞穿他胸口。时敬之手终于抖抖,银刀险些叮当落地。
尹辞正站在他身侧,瞧不到狭长切口中景象。他还以为时敬之体力不支,刚要出言安抚,就见那人转过头,双眼里尽是惶恐。
“知道……”
时敬之舔舔干裂嘴唇,声音有些虚弱。他试着寻个温柔无害话头,却没能在血腥之中找到半点干净地方。
肉泥里居然出现块写有血字白布。白布吸饱血水,在暗红肉泥中不算扎眼,只能依稀辨出旧时颜色。它位于肉神像中心,包裹相对结实物事。厚厚肉泥与骸骨在其上交错,将白布后东西牢牢护在中心。
那八成是肉神像“核”。
时敬之四下探探,选处没有太多骨头遮挡凸起。他忍着手腕酸软,小心翼翼地挑着白布,如同侍弄朵脆弱花苞。
布巾后触感略显僵硬,或许藏着肉神像不死奥秘。
谜底在前,时敬之有些感慨。想当初在禁地,两人忙着相互提防,满心都是视肉。他们任由肉神像烧得面目全非,实为件憾事。
“知道贺承安为何要遍遍砍你头。这肉神像并非你同类,它芯子是用‘你’做。”
他近乎自,bao自弃地脱口而出。
尹辞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脸空白地瞧会儿时敬之,打算亲自凑近去看,直接被时敬之只手拦住。
时敬之声音干涩:“最里面是你身体。你……你最近心神不稳,不要看为好。”
说完,时掌门将白布与肉泥逐层复原。随后他拦在肉泥前,等待切口慢慢长好。尹辞没有强行推搡他,只是沉默地站着,明显在等他继续。
……好在切还来得及。
时敬之没有破坏写血字布巾。他做个深呼吸,银刀灵巧地寻到缝隙,终于把布巾彻底翻开——
半只苍白手露出来。
那只手修长漂亮,肤色无比白皙,不见半点腐败之相。缓缓蠕动肉泥之中,这只手让他脊背发寒。
他见过这只手。他吻过这只手。这只手曾将年幼他护住,也曾给他最安稳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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