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友岳并不在意许璟明态度。他儒雅依旧,冲许璟明微微行个礼,转而继续向前。端是衣袂飘飘,副神仙模样。两人本该如此擦肩而过,然而许璟明心里有刺,越过江友岳后,他鬼使神差地转头去看。
江友岳也在看他。
那是极短瞥。许璟明若是当初容王,许是不会往心里去。可这回,他看个真真切切。
他瞧见轻蔑。
说到“轻蔑”,许璟明兴许比任何人都熟悉。容王殿下坚信人有尊卑、命有贵贱,他对待下仆从来都毫无慈悲。可许璟明再怎轻贱下人,他也晓得他们是“人”。
着调,没多少人提出质疑。许璟明说着说着,自己都快信。但他终究保持清醒,没再去碰视肉——
许璟明如何大胆,也做不到视死如归。再向视肉出手,这条命能否保住还难说。
既然引仙会想要视肉,时敬之那个妖孽也想要视肉,不如就让他们狗咬狗嘴毛。哪怕自己当不得在后黄雀,也不至于变成被殃及池鱼。
说来大哥本不信鬼神之道,视肉未必入得他眼。就、就算皇兄近期身体不好,有御医精心照料,总糟不到哪里去。
要还是搜罗些罕见药材,尽快送给皇兄。视肉又如何,他要能找到冰顶蛇莲那样奇物,皇兄说不准更开心。
江友岳看自己目光,分明是在蔑视只不知好歹蝼蚁。
廊边鸟鸣清脆,四下绿树成荫。春风无比温暖,许璟明却遍体冰寒。
去他“缓和皇帝国师之争”,他不干。上代国师确待自己不错,可这代江友岳绝不是好东西。
许璟明越想越松快,终于喷出口浊气,脚步轻快起来——
“殿下。”
个温和声音响起,许璟明头皮炸。说曹操曹操到,容王缓缓转过头,只见不远处站着个笑意浅浅江友岳。
如今许璟明看江友岳,那是怎看怎不顺眼。他模糊不清地唔声,权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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