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清郑重地接过鸡腿,吃得尤其小心。
此处人多眼杂,引仙会又无孔不入。时敬之生怕露馅,连吃好些天粥。粥里有煮烂清淡肉糜,到底比不上满是油
他们没压抑声音,丝毫不介意两人听到对话。
“枯山派真敢来啊,他们有资格参会?”
“没招,阅水阁还没把他们定成魔教。凡事讲章法嘛,总得人证物证都在,当面对质番。可惜追缉令出这久,谁都没逮住他们,这才叫他们钻空子。”
“估计是狗急跳墙。那时敬之副命不久矣模样,肯定比谁都想要视肉。可怜可怜,心想活命,脑壳都坏——就枯山派现在这名声,拿什服众?”
“比武都不定赢,还服众呢。嗐,等大会完,‘不私斗’规矩就不管事。有曲掌门本人在这,还怕他枯山派又溜不成?”
—”
“以前你为活命,连腐肉都啃得。”尹辞毫不留情。“只是碗汤药,别嚎。”
“……叫唤叫唤畅快些。”时掌门捧住药碗,嘟嘟囔囔道。“反正你带饴糖给,你进门就闻见。”
尹辞挑起眉,摸出那块软饴糖,径直往自个儿嘴里塞。时敬之可算想起此人心狠手辣面,端碗爪子哆嗦,药汤险些洒出来。他唯恐尹辞真做出以糖欺师事,赶忙将药汤口闷。
尹魔头忍不住笑出声。他并未将饴糖吞下,只是将其叼在唇间。随即尹辞俯下身,就这样将软饴糖送去时敬之口中。
“说到太衡派,你听没听说施仲雨……”
苏肆见两人话题转向施仲雨,顿时没兴致。他拿出包烧鸡,自个儿咬口烧鸡腿,又塞给闫清个。
“刚在金玉帮那买,香死个人。”
苏肆口齿不清道。
“吃得小心点,吃完去香炉那边转转。省得回去给掌门闻见味儿,他能用气势活活压死你。”
喝酸苦药汁,时敬之张脸皱成萝卜干。他混着甜味吻徒弟好会儿,五官才舒展开来。
镇内安安静静,镇外熙熙攘攘。
无名镇没别特色,就是早年戏班子多。镇外戏台搭又拆,日子久,此处木石匠人较别处多些。此回金玉帮闻风而至,找人加急搭个打擂台。等各大门派到得差不多,金玉帮连四处小摊都安排好。
苏肆带着傩面,蹲在附近屋脊之上。闫清不便露出双鬼眼,也将面具戴得严严实实,与他蹲在处。乍看,二人就像两只灰扑扑猫。
傩面戴,任谁都知道他们是枯山人士。正直之士在屋檐下来来去去,投上来目光大多带有鄙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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