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僵硬地抬头看向谢珩,“……写不大好,再改改吧。”
谢珩点头,“你慢慢来,不用着急。”
李稚又埋头改半个多时辰,此时已经是深夜,他却没有任何睡意,甚至还开始浑身冒冷汗,也不知道究竟浪费多少张纸,终于他看眼改完后文章。
……为什感觉还不如没改之前?
李稚抬头看去,发现谢珩正看着他。
事虽然有点怪,但能看得出来本身性格很好,从内到外都柔柔软软,没有任何棱角,但内心又有自己坚持,这点难能可贵。而且他眼神很干净,大约是年纪小没经过什风浪,他气质尤其干净,怎说呢,光明磊落。
谢珩见过人太多,若是暗藏心思,他眼就能看穿,但这孩子看穿也并没有什。
裴鹤取两只食盒回来,他将几碟糕点摆在案上,余光看到李稚正在写东西,他立刻记起这是什。
前阵子大公子给出题目,二公子抓着头发写半个月愣是个字没写出来,央他找几本《汉赋集注》打算铤而走险抄之,结果被徐立春句“大公子什书没读过”给吓得愣是没敢动手,后来也不知道是怎给他糊弄过去。
裴鹤看眼李稚写东西,赋不赋他眼看不出水平,不过字倒是很端正。他记得这少年出身不好,能读书识字也是难得,毕竟公认读书写字就是奔着仕途去,世家子弟文章写好,有才名就能做高官,但是没姓氏人读书识字纯粹是不识相,自科举废后,贫贱书生百无用,文章写再好,不过多遭几份白眼与讽刺而已,世道就是这样。
“改完吗?”
李稚满脑门都是汗,终于道:“、写不大好。”
“还需要再改吗?”
李稚气
李稚写小半个时辰,谢珩喝着茶点声音都没有,大约是不想打扰到他,可他越是如此,李稚却越是紧张,他对面坐着那可是十二岁就写出《望树台赋》人,他这辈子写东西就没有这心神不宁过,又加之这篇文章开头实在是太好,珠玉在前他确实不怎敢下笔,时就有些卡住。
这简直是他有生之年写得最艰难篇文章,好不容易写完后,他看两眼。
横看竖看,毫无疑问,这东西狗屁不通,“字不错”已经是对它最高评价。
这写得什啊?李稚心想这还能改吗?这大约只能重写?简直是多看眼都觉得脏眼睛,想到这是他刚写,他顿时有种想要直戳双目冲动,然而他耳边却响起个声音。
“能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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