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原本应该走,但他却没有离开,他没有忍住,“徐大人,谢中书他近日来还好吗?”
徐立春这些日子为丧礼事操心忙碌,好几次他出门都看见李稚在附近转悠,他很容易猜到李稚在想些什,“你问这做什?”
“这些日子天冷,那天见谢大人衣裳穿单薄,个月来他每晚通宵守灵,怕是身体受不。”李稚口气说完才意识到不对,“老师也很担心谢大人,问句,回去好告诉他。”
“你倒是心细。”
李稚顾不上徐立春语气,“那谢中书他近日来还好吗?”
夹竹桃,众人都看不懂,以为谢晁又犯糊涂,只有贺陵抚信怅然良久,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谢晁是在怀念少时与朋友同游光阴,那些日看遍长安花快乐,终究是不再。
贺陵絮絮叨叨地说到最后,叹口气道:“也怪不得他独喜欢谢珩,谢家这多子弟中,唯有谢珩性子最像年轻时他,到底是从小在他身边长大,耳濡目染自然是像。”
李稚沉默地听着,袖中手慢慢地攥下。
李稚这些天但凡有空下来时候,他几乎都在谢府门口转,自十三州郡入京吊唁*员渐渐地都到,他每天都能见到新面孔,这场丧事真是轰动大半个梁朝,迎来送往中似乎能嗅出股暗潮汹涌气息,说不清也道不明。
徐立春叹口气,“你既然都看见,你说呢?”
李稚没声音。
徐立春说归说,其实他心中也犯愁,前两日谢晁出殡,府里进进出出确实是忙,除丧事外,尚书省那边许多事仍要谢珩拿主意,这夜间按照祖制又必须通宵守灵,谢珩好些天没合过眼,也
李稚脑海中始终盘旋着那天在灵堂见到谢珩场景,斩缞丧服披垂在身上,世家公子双眼沉默地望着灵柩,大半个身影笼罩在昏暗中。
他忽然想不下去,深吸口气,抬起头看向这大雪纷飞盛京城。
举目望去,冰雪庄严,家家户户门前瓦上都是白茫茫片,连灵幡都看不清,谢晁灵柩于十二月初六出殡,归葬于鄞山。
这天晚上,贺陵忽然命李稚送些旧日诗稿去谢家。这时葬礼已经结束,又是夜晚,谢府相较于前两日冷清不少。李稚说明来意后,门僮领着他进去。谢府各处悬挂着灵幡挽联还没有拆,堂中摆着瓜果祭器,切看起来安静极,谢家人在此之前每夜都跪在堂中守灵,从今夜起就不必。
李稚站在庭院中等候,没会儿,徐立春走出来,告诉他诗稿已经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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